首页 -> 2006年第11期


文学作品思想情感的含蓄性详解

作者:宋宝锁

其形象显得更加饱满。作者独特的情思也就深蕴其中了。
  汪曾祺《北京的胡同》的结尾用了一些笔墨刻画场景,描写景物,显出凄凉的氛围。文章写道:
  北京的胡同在衰败,没落。除了少数“宅门”还在那里挺着。大部分民居的房屋都已经很残破,有的地基柱础甚至已经下沉,只有多半截还露在地面上。有些四合院门外还保存已失原形的拴马桩、上马石,记录着失去的荣华。有打不上水来的井眼、磨圆了棱角的石头棋盘,供人凭吊。西风残照,衰草离披,满目荒凉,毫无生气。
  看看这些胡同的照片,不禁使人产生怀旧情绪,甚至有些伤感。但是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在商品经济大潮的席卷之下,胡同和胡同文化总有一天会消失的。也许像西安的虾蟆陵,南京的鸟衣巷,还会保留一两个名目,使人怅望低徊。
  再见吧,胡同。
  封闭的胡同以及它所象征的保守文化,显然已经不再适应商品时代,消亡是历史的必然。“西风残照,衰草离披,满目荒凉,毫无生气。”汪曾祺清醒地认识到“胡同和胡同文化总有一天会消失的”,因此,景物描写中有着庆幸和欣喜。但是“已失原形的拴马桩、上马石。记录着失去的荣华”,胡同和胡同文化有过它的辉煌,曾经是合理地存在,因而,文字里充满着沧海桑田的无奈与伤感。唉,“这是无可奈何的事!”
  很多时候,真挚的情感是通过细节的生动刻画来实现的,朱自清的《背影》里描写父亲为儿子买橘子的细节。就字字浸透着感人肺腑的父子之情。南朝文学家江淹在《别赋》里曾说:“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离别不是一个抽象概念,而是一个场景,那里有两个人,人有面目表情,有言语动作,有相关的物品,这些都是真实而动人的。朱自清用细腻的笔触描写了下来。字里行间浸润着父子之间的深情,让每一位读者感动。
  文学情思的深藏艺术可以表现为整篇文学作品的宏大构思。一部作品,总要有主旨,要有借以表现主旨的文学形象。主旨,是全篇的主题,包括思想和情感。思想,是作家对人、物、事思索的结论;感情,是喜怒、哀乐、爱憎之类的情感。文学形象的用法有两种:一种是把某一形象当作引子,一种是以文学形象作为寄托物和载体。传统中医用药,总是先下些药引,然后才真正运用治病的良药。散文家多用这个方法,他们常常采用这样的思路:描绘某文学形象(某人、某物、某景或某个现象),而后用心灵细腻地感受之,用联想广泛地拓展,最后卒章显志,或者画龙点睛.表明自己的态度和情感。我们学过的名篇很多都是这样的策略,如矛盾的《白杨礼赞》、杨朔的《荔枝蜜》。以文学形象作为寄托物和载体的方法,就是浓墨重彩地描写某文学形象(某人、某物、某景或某个现象),除了巧妙的模糊性暗示.再也从文章表面看不到作者情思的踪迹。小说家更热衷这个笔法,但散文家也同样擅于驾驭,如高尔基的《海燕》、鲁迅的《秋夜》就是如此。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