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4期

你会说话吗

作者：戴召平

弦章谏曰：“君从欲饮酒七日七夜，章愿君废酒也!不然，章赐死。”晏子入见，公曰：“章谏曰：‘愿君之废酒也!不然，章赐死。’如是而听之，则臣为制也；不听，又爱其死。”晏子曰：“幸矣章遇君也!今幸遇桀纣者，章死久矣。”于是公遂废酒。
　　——《晏子春秋》
　　弦章虽然忠君爱国，但他讲话不注意对象，竟差一点儿陷入绝境不能自拔，幸亏遇上了能说会道的晏子，不仅替他缓和了君臣关系，而且达到了让“景公废酒”的目的。
　　2.1981年，梁老八十诞辰，诗人痖弦请了一桌寿宴，我有幸忝列末席，但不幸的是平生酒量太差，只好向他告饶：“梁老，我酒量太差，只能干半杯，您随意!”梁老面露诡谲的微笑：“那你就把下半杯干了!”
　　——沈谦《梁实秋的流风余韵》
　　梁实秋幽默得体的说话既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又避免了对方的尴尬甚至不快，也为酒宴平添了几分情趣。的确，梁老真够“诡谲”的。
　　3.自从1980年《围城》在国内重印以来，我经常看到锺书对来信和登门的读者表示歉意：或是诚诚恳恳地奉劝别研究什么《围城》；或客客气气地推说“无可奉告”；或是既欠礼貌又不讲情理的拒绝。一次我听他在电话里对一位求见的英国女士说：“假如你吃了个鸡蛋觉得不错，何必认识那个下蛋的母鸡呢?”我真担心他冲撞人。
　　——杨绛《记钱锺书与(围城)》
　　钱锺书也实在是幽默，他的这一番得体的话语既生动形象，又别具婉约含蓄的韵味，较好地避免了求见者的尴尬，一时竟成了佳话。
　　4.犹记得1961年，林语堂返台，定居于阳明山，有一回应邀至文化大学参观，事先与文大创办人张其昀约定，没有充分准备。不能演讲。但是当幽默大师出现在学校餐厅午餐时，师生蜂拥而至，争睹风采，并一再要亲聆“幽默”，林氏难违众意。只好说：“古罗马时代，有一个人犯法。依例被送到斗兽场，他的下场不外乎两种，第一是被猛兽吃掉，第二是斗胜则免罪。罗马皇帝和大臣都在壁上静观这场人兽搏斗的好戏。不料，当狮子进场后，这犯人只过去在狮子耳边悄悄说了两句话，狮子就夹着尾巴转身而去。第二回合老虎出来，依然如此。罗马皇帝问他：‘你有什么魔力使狮子老虎不战而退?’他从容不迫地说：‘没有什么，我只告诉它们，要吃掉我不难，不过最好想清楚，吃掉我之后必须要演讲!”’
　　——沈谦《林语堂的
　　“风流”与“诙谐”》
　　林语堂先生是非常著名的幽默大师，他的这番话语就极富智慧之美。
　　5.上海电视台著名节目主持人叶惠贤2000年8月在烟台的一次中青年干部培训班的联欢晚会上主持节目时，有这样一个情景：一位女士刚上台表演，下边的人开始打趣，“芳龄几何?”那女士倒也坦荡大方，说“三十五了”。等那女士表演完，轮到一位五十岁的男士上场表演时，叶惠贤上台走向前，问那位男士“可以告诉我您的年龄吗?”连女士都不介意别人问年龄，那男士更没问题了，便顺口说“五十了”。叶惠贤抓住这一机会插话说：“三十五岁的女士是光彩照人的，那么男士呢?有这样一种说法，二十岁的男人是赝品，三十岁的男人是正品。四十岁的人是精品，五十岁的男人是极品。在座的各位不是正品，就是精品，或者是极品。下面我们欢迎这位极品级的男士给我们表演。”
　　正是叶惠贤的说话注意到了在场的特定对象，她的恭维话才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肉麻，也使表达别具耐人寻味的机趣。如此风趣得体的语言，试问，下面坐着的干部听了有谁会不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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