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期

规定性与开放性:语文教学的盲点与错位

作者:王鹏伟




  课程内容的自由选择需要相应的评价机制作保障,课程的自由空间是受评价方式制约的。目前的高中会考(或称学业水平考试)和高考还没有给课程的自由选择提供足够的空间。有关职能部门指责中小学校“怎么考就怎么教”,那么,如果用我们现行的考试方法去考西方的学生,美国学生还会热心办“读书报”,法国学生还会有兴趣读名著吗?
  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教学方式和学习方式转变之前,在新的课程评价机制建立之前,只是改变课程结构和教材,课程改革是难以取得明显成效的,而且这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课程改革。
  
  三、语文教学的盲点与错位
  
  有了以上关于语文课程规定性和开放性的论述,涉及教学问题的讨论就会简单一些。从语文课程的规定性与开放性的视角来看目前的语文教学,有可能会廓清目前语文教学视而不见或争论不休的一些问题。
  1.语文教学的盲点
  长期以来的“工具性”和“人文性”之争,掩盖了对语文课程规定性的关注。语文课程是什么、要做什么,几乎成了盲点。忽视了这两个最基本的问题,却讨论怎么做——更多的是讨论一篇课文怎么教,怎么教属于“工具性”,怎么教属于“人文性”,怎么教才是二者的统一,这是失去了根基的争论。这种强势话语的争论使争论者迷失了自我——语文课程的自我。作为母语课程的语文,不再关注识字、写字,不再关注阅读名著,那还有多少人会静下心来想想这样的实际问题:怎样从词语的斟酌、句子的衔接、段落的展开入手进行有效的写作训练?起步就是初中600字、高中800字的作文,每次作文只是换个题目,作文题目等于课程内容吗?……
  语文新课程实施的方向性问题不在一篇课文怎么教,而在有没有建立起与生活的广泛联系,有没有开辟语文实践的途径,有没有获取新的课程资源,有没有提供足够的自由选择空间。概括地说是有没有转变教学方式和学习方式。
  语文课程是一个开放的系统,固守教室、课本的语文教学改革是没有出路的。在目前有限的空间里,可以利用节假日进行社区调查或社区服务,举办读书报告会、社会热点问题辩论会,等等。
  新课程要形成新的课程文化,在一个没有学术报告会、读书报告会、辩论会的校园里是谈不上人文精神的。人文精神体现为人类价值和精神表现,“人文性”不是靠一篇课文的讲解来体现,而是要靠新的课程文化来体现的。
  2.语文教学的错位
  多元解读一直是语文教学领域争论不休的问题。其实问题不在解读的多元,而在没有确立基准。这是多元解读与误读的错位。那么,多元解读的基准是什么?是不违背作者的本意和作品的价值取向。为什么说“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那是因为阅读过程伴随着读者的自我观照,与读者的阅历和学养不无关系。每一个读者的阅历和学养是不同的,因此就必然出现“一千个哈姆雷特”。即使是同一个读者,几年后重读作品,又会出现另一个“哈姆雷特”,这样看来,一千个读者又何止一千个哈姆雷特?反驳者曾举过一个极端的例子:讲《愚公移山》时,一个学生说,愚公不应该子子孙孙挖山不止,而应该搬家。教师还肯定其见解独到。这当然违背了作者的原意和寓言的价值取向。具体来说,这是一篇寓言,而不是纪实作品。浅显地说,文中的太行、王屋二山隐喻困境,挖山之举隐喻征服困境。搬家岂不是逃避困境?所谓困境是人生处境,怎能逃得出?这是误读,而不是多元解读。
  还有教材与课程的错位。很多教师抱怨教材篇目多,讲不完。其实,教材篇目的多少与课程的容量并不是等同的。教材不等于课程,不论使用哪种版本教材,语文课程的目标和内容的规定都不会改变。而教材中的哪些文章需要讲读,哪些可以学生自读,哪些由教师主讲,哪些由学生主讲,是可以自由选择的。其实,按语文课程标准的要求,大量的阅读在课外,又何止于这几篇课文呢?
  更大的错位是语文课程的学科错位。语文是什么?有人说“语文就是语文”,这句无奈的话是有道理的。在笔者去年1月亲历的一次全国范围的教学观摩课上,一位教师讲富尔格姆的《信条》,用约半节课的时间组织学生讨论“你的信条是什么”,这就很难说是语文课还是思想政治课了。这个问题由来已久,自上个世纪50年代到80年代初把语文课讲成政治课,到今天的语文课讲人生观、讲道德、讲审美,都是语文教学的自我迷失。长期以来,我们呼吁给学生的课业减负,语文课程是不是也要减负呢?
  综上所述,语文课程的功能、目标、内容是有其规定性的,语文课程系统、语文学习途径、语文学习方式是有其开放性的。目前的语文教学在语文课程的规定性和开放性问题上出现了盲点和错位。从语文课程规定性和开放性的视角可以廓清当前语文教学争论的一些问题,修正语文教学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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