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4期
千万勿忘“我”是谁
作者:陈钟梁
一
古代有个笑话,说是有一个监差监押一个和尚。随身携带公文一角、衣包一个、雨伞一把,和尚颈上还戴着一面枷。监差恐防这些东西会遗失,就整天喃喃念道:“和尚、公文、衣包、雨伞、枷。”一天晚上,和尚趁监差睡着,把他的头剃了,又把自己颈上的枷移戴在他的颈上,随即逃走了。第二天早晨,监差一觉醒来,一看公文、衣包和雨伞都在,枷也在,摸摸自己的头,和尚也在,可不知道“我”到哪里去了。
这虽然只是一个笑话,但在生活中我们常常会犯失去自我的错误,为人处世有时容易忘记自己的身份、位置,说话、作文也经常忘记自己是谁、自己在哪里。我们有的同学就常常在作文中回避自我、远离自我,以致迷失自我。久而久之。对作文的兴趣与热情也渐渐失去了。
现代散文大家刘半农在他的《(半农杂文)自序》中说:“我以为文章是代表语言的,语言是代表个人思想感情的,所以要做文章。就该赤裸裸的把个人的思想情感传达出来:我是怎样一个人,在文章里就还他是怎样一个人,所谓‘以手写口’,所谓‘心手相应’。实在是做文章的第一条件。”
刘半农所说的“以手写口”“心手相应”。真是点到了作文的要害处。
所谓作文,其实就是用自己的手写出自己心里所想、口里要说的话,尽管有取舍、有加工。其目的都是为了让别人了解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本质上说,写作的根本目的就是要发现自我、表达自我,进而塑造自我、发展自我。
古今中外真正有个性色彩的传世之作,都是饱蘸着作者真情实感的有“我”之文。有真情实感的文章,记叙则能情味深长,说明则能妙趣横生,议论则能情理兼备。因此,我们主张中学生作文要自觉突出自我意识,要勇于表现自我,学会坦荡为文;要善于表现自我,学会借“我”为文生色。
命题(或话题)作文有的直接以“我”入题。如“我眼中的明星”“我看课外阅读”“我读三毛”“我的信念”“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是谁”等,但更多的则隐藏着一个“我”在,如“(我的)遗憾”“(我们)独生子女的悲哀”“(我)谈白菜”“(我的)旅欧纪行”“(我的)灯下漫笔”“(我们)瓦屋听雨”“(我在)都市野望”“(我)邂逅霍金”等。
即使是文学作品,除了抒情主人公的“自我”存在外,也常常采用“我”的视角来展示生活场景和故事情节,如《我的叔叔于勒》《一件小事》《祝福》等。
上海市高考作文《高中生活的回顾与总结》《遥望星空》《面向大海》等都隐藏着一个“真我”。实践表明,许多有特色有创意的高考优秀作文,都充分写出了“我”的高中生活体验,展现了“我”遥望星空、面向大海的独特视野。
这样说来,没有“我”的存在。就几乎无法作文,无法进入真正的文学创作。当然就无所谓写作热情了。难怪有的作家坦言“我只写属于我的生活”。朱自清先生后期的散文之所以缺少情味,据说是他有意隐藏甚至隔离真我所致,余光中先生对此就有过尖锐的批评。
作家叶永烈曾多次尝试高考作文。但不管面对怎样的命题或话题,他的笔下总有一个真实的自我。
在《面向大海》一文中。作者以自己的成长经历为线索,开篇写“我”出生在东海之滨的温暖之州——温州。从小吃着海鲜长大却没看过大海。从此许下了要亲眼看看大海的心愿;接着写“我”平生第一次看到大海的情景:1961年暑假结束返回北大的时候,有机会乘海轮出殴江,进东海。终于第一次见到大海;再进而写最使“我”难忘的是:一回回往返于中国与美国之间。一次次飞跃太平洋。在万米高空上。透过飞机的舷窗俯视大海,感受到大海的博大与自身的渺小。在叙述完这段“我”与大海结下的人生机缘之后,作者充满深情地写道:“我愿永远面对大海。”在这里,作者写“我”不仅是一种写作习惯和写作技巧,更是一种写作需要和写作智慧。
作家们的创作经验告诉我们,好文章总是开在“我”生活土壤里的鲜花。对于中学生来说。在写一些记叙、抒情、议论性的生活随笔或训练作文时,千万不要忘记“我”的存在。因为“我”是独一无二的。“我”就是特色。甚至可以说,对于作文。“我”既是泥土,也是种子,还是园丁。
二
“必须跨过这道坎”为2007年上海市高考作文题。命题人的意图是希望前不久才参加十八岁成人仪式的高三毕业生,把注意力投注在人生道路那道坎上。从“必须”这个词可以看出这道坎的严重性。非跨过不可,来不得半点犹豫和徘徊。
世界上有不少民族都用特殊方式来庆祝自己孩子的十八岁生日。马背上的哈萨克民族,有的家庭会在男孩子十八岁生日那天,由母亲把他抱上马背。待孩子抓住了套在马身上的缰绳时,父亲在马的臀部狠狠抽上一鞭,马嘶鸣一声,飞也似的向前狂奔。这时,就看你能否驾驭这匹烈马了,不然,你又如何能适应草原上粗犷而又游荡的生活?
墨西哥民族有的家庭,在女孩子十八岁生日那天,母亲会递上一杯浓浓的酸牛奶,其味酸中有甜,甜中有酸;而父亲端来的则是一碗苦辣汤,苦中有辣。辣中有苦。今天,你长大成人了,往后的日子你将尝尽人间酸甜苦辣。人生必须跨过这道坎!
前年秋天,我到重庆参加一个作文教学研讨会,恰好与《散步》作者莫怀戚先生同在一组。《散步》写的是一家人在春天到来之际去田野上散步的故事。莫怀戚先生十分爽朗地告诉我:“其实我写这篇散文。并非赞颂一家人浓浓的亲情,而是针砭时弊,想强调一个男人的肩膀、男人的性格。”听了莫先生一席话,我不禁想起日本小报上登载过的一篇短文,题为“上海没有男人”。
不知阅卷教师能否从考生作文中。窥测出他们的性别。这大概不算透露个人信息吧。我总觉得我们学生写出来的作文缺乏鲜明的个性,篇篇差不多,空话套话不少。我倒在香港看到过一篇类似“必须跨过这首坎”的作文。一个女孩子写那天她见红了,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应当担负起家庭重任,为爸爸妈妈分忧愁。文章读来十分亲切,也十分动人。《简·爱》杂志上曾经刊登过一篇一个日本女孩的作文,文中十分细腻地描写了那天她的内心变化,表现了她像菊花那样柔和、像利剑那样坚韧的性格。最使我感动的是一个中职校智障女孩的作文,不那么通畅的句子,还夹带着几个错别字,写出了那天她害羞、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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