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9期
校园文学月报
作者:佚名
拔出春笋、牵动蜂窝,
河中的水蛇常常吓坏了我。
我家门前有条小河,
河上的拱桥是小伙伴们游戏的
场所。
桥头跳水、洞中穿梭,
村姑的捣衣声伴随着日出日落。
我家门前有条小河,
夏夜的河风撩拨着我的心窝。
星月倒影、泥蛙蝈蝈,
你看那顽童在河边追追打打藏
藏躲躲。
我家门前有条小河,
一年四季充满了欢乐。
敲冰捞鱼、外婆啰唆,
常在我耳畔喃喃诉说……
荡舟盱江
江西南城龙湖中学凤洲草文学社周 环
晚霞邀我们荡舟盱江,
同学少年,激情满胸间。
遥望黄花绿毯,油田一片。
我——
不禁浮想翩翩:
少时我们就曾相会江边,
金涛微澜,
泛起的酒窝比蜜甜。
你与我头靠头,肩倚肩,
新鲜刺激直渗心田……
游鱼好奇跃出水面,
小小箬蓬遮住了半边天。
晚归的农民吹响了口哨,
我们还沉浸在春的梦乡,
蒙蒙眬眬手拉手爬上
了麻姑山巅……
(指导老师万常鸣)
点/一/盏/心/灯
秋天序曲
[西班牙]希梅内斯
我在打开的窗口期待着你,秋
天。快来
凉爽我的鬓角,
用迷途的玫瑰的
慷慨而神秘的芳香。
早来的时刻已经藏进阴影。一切
都以另一种方式结束。
爱情从辽阔的路途迟迟而来,
怀着紧张的脉搏。
生命是那么遥远。亲切的景色
编织出一条花边和泡沫。
在那边宁静的叶簇深处
游乐的赞歌
互相参差交织。
柔情在徘徊不安。
泥土里升起
活跃的清新气息……秋天,我
在渴望。快来
抚爱我的鬓角。
(王央乐译)
[作者简介]
希梅内斯(1881~1958),主要作品有《一个新婚诗人的日记》(1917)、《空间》(1938),1956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门外的春天
甘肃静宁二中李小云
后院是不敢去的。母亲经常在我哭闹折腾时,就说后院窑洞里有毛人,不敢吵。
我出生在一个土沟边。母亲那晚一定梦见一片树叶,被渠水冲浮下来,趴在坎埂再没有走。母亲在打捞浪渣和搓洗衣物时,就捡到它。土炕上就蠕动起一个小虫虫。
在这之前,母亲向邻居的儿娃借过一泡尿,是为了揉洗挑包工粪时扭伤的脚腕。我们家原来没儿娃。邻居的儿娃很多,像羝羊羔,一共六个,高房台台样长着。邻居家的儿娃分别叫金蛋、银蛋、铜蛋、铁蛋、钢蛋、宝蛋。母亲说铜蛋儿,给婶这儿尿一泡尿。铜蛋说我刚尿了。一转身将一股小喷泉一样的童尿浇在旁边猪圈石板上。
没有阳光的时节,和二姐、三姐躲在黑洞洞的房里。油烟给老墙皮糊上一层釉,而且总是捂着厚重的粗线门帘,春夏如是,秋冬如是。老房子在阴洼,童年很阴冷。我最熟悉的莫过于二姐,三姐比我还弱,有着一丝气,从不说话的。爷爷的胡子、父亲的肩胛、母亲的衣襟都在我睡梦中出现,然后消逝。
偶尔一暖和,小兽出洞,在阳洼台子上走动,或者用冻肿的双手盛清圆的檐水。阳洼有被夜色压塌的旧房圈和朽椽旧檩,我们将自己放在这些旧物中间,让阳光晒着像冰草芽一样长……有时扳打破旧的院门,总是被母亲在外面锁着。从门的破缝里我们窥看春天的草皮如何绿起来,那些轻盈的白蝴蝶一只两只如何在草上飞,还有那些磨得透亮的缸沿瓦片,用来过家家是最好的。童年很混沌,天空是四墙围的那么一块儿,世界上只有我们一家,白天和黑夜没有什么差别……二姐常常将我骑在她的脖子上,在院墙上走动,那时节我觉得自己顶着天,二姐像唱戏一样高兴。三姐是没这福份的,母亲说了,二姐主要是领好我。三姐只是我们的影子。四周院墙豁豁牙牙,我最害怕那里伸上来一个人头,红头发长舌头,所以不敢看。北风常从那里探头缩脑,有时冲进院子,吹起我搭在铁丝上的尿裤,我看见我的下半截身子不见了。北风有时揭了这门帘,揭那门帘,窗户纸吓得打抖,柳筐在院子里滚起来。有一条老花狗,常从那豁口处上来,抽着腰在院墙上走,或者在院里东嗅西嗅,我和三姐就吓得只往二姐翅膀底下钻。老花狗身下吊着和母亲一样松皮牵拉的奶头蛋。
后院的花翅门也是被一把旧锁锁着。我是不敢看的!但总偷着看。坎埂下的窑洞,像爷爷豁开的嘴巴,好像说一些风呀、云呀的事。窑洞有一大一小两个,看上去暗得无底,通向另一个世界。人是很少去的,我感觉那里有一种近于死亡的气息。这气息我渐渐不怕。大窑洞里一定住着我死去的奶奶,门口堆着柴禾,里面有锅灶,有土炕,窑洞口也被日积月累的烟熏得乌黑。我想奶奶是和我们在一起的,只是挪了一个地方。她病着病着,眼一合,睡着了。这一睡,她的所有病都会好的。另一个窑洞呢?爷爷的卧室,爷爷只不过还在队里牲口圈的窝棚里。阳光从高处流下来,雪落下来,冬天里的绿草芽还在墙根。
我的脑袋卡进花翅门,出不来。
我想毛人会把我夺去的,又想奶奶会挡着毛人。蹬弹一阵,在夏日的阳光下睡着了。二姐又急又怕,拿来老菜刀,准备割我的脖子。
后来,爷爷在后院种菜。爷爷种的甜菜又大又甜,切成细丝晒干,和秕谷磨成炒面,冬日就过来了。七月的正午,爷爷用竹筛、瓦筒、草帽搭救那些刚移栽的包菜苗。阳光斑斑点点,菜苗在一木瓢水里浸着,一天天就抬起头。初秋,后院成了蝴蝶的花园,它们在碧青的菜叶上谈情说爱、生男育女。渐渐有粗长丑陋的绿蛆将菜叶吃得破烂,还要将屎拉得一坨一坨。我家的鸡再不去别人家门摊上挨打受气,它们天天在后院吃肉、过年。
黄昏回来的人
甘肃静宁二中 李小云
从黄昏回来的人
他后脑勺上燃烧的头发
使人想起他黎明时精壮的出发
是去扑一场大火
他帽沿上
落着三两只昆虫
这些小东西在田间飞累了
搭乘人这样的车回来
一个从黄昏回来的人
脸和胸脯全在阴影里
他背上是浑浊的油彩
[我师简介]
李小云,1969年生于甘肃静宁。在甘肃静宁县教育系统工作。爱好文学创作,有小说、散文和诗歌散见于《人民文学》(正、副刊)、《星星诗刊》《中国校园文学》《读写月报》《阳关》《人民之声报》等报刊。
[创作感言]
文学是生活的反映,广阔的农村生活是我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创作源泉。一个真正有作为、有追求的作家,必然饱含对农村生活的炽热情感,立足于脚下肥沃的土壤,发掘和表现推动社会进步的动力和激情,在广阔大地的滋润和最广大的人民群众的情感陶冶下,把对时代生活的正确认识转化为艺术元素。
怀想秋天
湖南双牌一中蒋玲艳
麦收时节,天空异常高远,在金黄的麦田上空,偶尔悠然地游过几朵白云。夕阳染醉了远处的山林,和着晚霞把西边的秋水涂抹成一曲《渔舟唱晚》。
秋天的暮色,和着缕缕清新的麦香,乘着丝丝清凉的微风,悄悄地飘来。田野中,秋的味与秋的色似乎散发得更淋漓尽致,没有遮掩,没有喧哗,有的只是凝练、苍劲与空旷。
乡间石路上匆忙行走着的是丰收后挑着谷物的如我父母一样黝黑的乡人,他们的脸上从来没有多少张扬,有的只是皱纹中透露的苍劲——他们是秋景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路旁高大的梧桐脱去了盛装,一只只臂膀半裸着伸向天空,它们密密地挨着,把秋的意境深深地融入其中。路面上铺得满是落叶,却不觉纷乱;枯黄的树叶翘着角儿,轻轻地踩将上去,发出很清脆的声响。秋蝉声不知从何处发出,又倏地停了下来,似乎怕打扰了这份幽寂。
晚霞还未曾褪尽,透过树的空隙,能看见一轮苍白的月,飘浮在明澈的天空中。夜色慢慢袭来,天变得更凝郁、清冷而深邃,月光款款地洒下,照在池塘的水波上,一池的残荷错落有致,伴着粼粼的水波,浸染出生命的清高。“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残荷听雨声”,即便红颜青春不再,她们的高洁依然动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