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年第12期

拯救爱情的秘方

作者:罗旋文




  朱丽说:“我定期去一家美容保健院做护理,还经常使用一种护肤膏,是邮购的,效果很好!”
  “那就麻烦你把美容院的名称地址,还有护肤膏的邮购地址写给我。”朱丽欣然在一张复印纸上写下四行娟秀的字,她看了喜形于色:“今天收获不小,解决了困扰我很久的问题。谢谢你!”
  田淑君走到街上,迫不及待地拿出两张纸样对照,虽然没有相同的字,但从字体走势和习惯笔法,一下就判明“别忘了对我的承诺”是朱丽写的。
  吕品下班回家,她不动声色,接下领带,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忽然发问:“老公,这条领带是谁送的,不能告诉我吗?”
  “不是告诉你了吗,临时买的。你怀疑是谁送的呢?”
  “瞧这朱红的颜色,还有大大小小的圆珠,好像是一种象征,一种暗示。”
  “哦,你猜是朱丽?领带是朱丽买的,钱是我自己出的,这不能算送吧?她是当工作去做,你不要多心。”
  她心中有数,发问并非为了对证,而是以此试探丈夫对自己的坦诚,于是淡淡一笑说:“我没有多心,每人都有自己的隐私,都有保护自己隐私的权利。比如说,你对别人的承诺,只有自己心里明白,别人无法得知,我也不想多问。”
  吕品听出她的语调有些异样:“我对谁承诺什么?淑君,我们是夫妻,你心里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不要绕圈子。”
  她便问道:“那你究竟对谁有过承诺?承诺什么?”
  他思索一下:“哦,你是看到一张小纸条,那是朱丽写的,我曾经承诺安排她弟弟工作,一直没实现,所以纸条一直放在包里。”他说得很坦然。
  她感到意外,料不到会是这样的事。她用星眸直视丈夫,想看透对方内心的秘密,分辨他的话是不是遁词。即使他说的是事实,背后也可能有交换条件。她还须顺藤摸瓜,于是莞尔一笑:“我不过是随便问问,没什么就好。”
  “你呀,把领带和纸条联在一起,就疑神疑鬼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跟朱丽的关系绝对干净!”
  隔日,吕品从外面回来,田淑君上前接他脱下的衣服,闻到一缕幽香,有意用鼻子贴近去嗅。吕品主动解释:“今天是客户喝客,你可能不了解,如今请客,不仅是喝酒,还有KTV、桑拿、按摩,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但为了工作,不得不应酬。没办法,现在社会是这样,你要谅解。”
  田淑君听了,无言跌坐在沙发上。吕品在她身边坐下,安抚说:“你放心,我知道掌握分寸,不会做出越轨的事。”
  此时她没有责怪丈夫,像聊家常般叙述起单位女同事的丈夫被黄社会绑架的故事,还有男同事在风月场染上性病,久治不愈,最后才查出是爱滋病的经历。二者的结局都是家破人散。
  吕品自然知道妻子说这些话的目的,表态说:“这些危害,我都明白。我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以后这样好了,遇上这种情况,我尽量找借口脱身,让部门经理去陪。”
  她对丈夫的信任有了折扣,表面和好如初,暗中却不敢掉以轻心。吕品每次回家,田淑君仍要留意他的衣物,看有没有可疑迹象;还要提出一些诘问,给丈夫敲警钟。
  吕品叫停了在外的涉“色”活动,回到家里仍然受到妻子怀疑,自由的空间小了,生活变得不自在,他开始有些怕回这个家。
  公司决定派一名得力干部去深圳加强分公司领导,那里接连出问题,需要整顿。讨论派谁去时,吕品主动表示愿去。此时他考虑的除了工作需要,另有个人打算。他想离开妻子一段时间,让她的情感降温,也许拉开距离,可以调整二人日见绷紧的关系。
  
  她一下感到屋子空了,生活空了,心也空了,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田淑君听吕品要调深圳时,一下懵了。半晌才问:“几个人去?”吕品回说就他一个。她稍微放下心,但马上作出决定:“我跟你去!我不能重尝两地分居之苦。”
  他劝慰道:“我只去一年,很快就回来的,你能丢了工作跟我走?放心,我因公回这里的机会很多,你也可在黄金周去我那里。”
  她浑身无力地跌坐在沙发里,重重地叹了口气:“唉,晓得这样,你真不该当这个副总!”
  吕品靠着她坐下,安抚说:“别说这种气话。我们离开一段时间也有好处,你不觉得我们近来关系不够正常么?两个人过于亲密了,反而容易产生摩擦。分开一下,距离可以产生美。”
  她立即反驳:“哪有这个道理?在身边都有这个那个事,分开了我怎放得下心?”
  “哎呀,我又不是小孩,用得着这样担心吗?淑君,我觉得你太累了,爱得太累!为什么不宽容一下,活得轻松愉快一些呢?”
  她理直气壮地说:“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在这里,风筝飞上天,我手里还攥着一根线;去了外地,我这根线也没了,不知你会飞向何方。”
  他笑了起来:“我还能飞到哪里去呢?就是飞到国外,也是要回来的,因为我的家我的爱人在这里!”
  她不甘心,又给他讲了一个阿拉伯故事:说是有一对恩爱夫妻,妻子貌美,丈夫英俊,生活本来很幸福。不料丈夫眼睛患了恶疾,双目失明。妻子十分爱丈夫,决定把自己一只眼睛分给丈夫,共享光明。手术非常成功,失明的丈夫重又看到了世界,看到了妻子。然而,丈夫发现失去一只眼睛的妻子变得丑陋起来,于是开始冷落妻子。妻子仍然爱丈夫,令她痛苦的是,负义的丈夫竟然看上一位美女,狠心抛弃了她。可怜的她只能在没人的角落里,用一只眼睛独自流泪。
  他当然听得出妻子的良苦用心,不由展臂将之揽入怀里说:“这只是外国的民间传说,但更有可能的是,丈夫珍惜妻子的爱,同妻子共同使用那对明亮眼睛,成为比目鱼。”在海洋底部,确有一种身体扁平的比目鱼,只一侧有眼睛,须二鱼并游,才能觅食。
  她听了丈夫的话,心情好转起来,同意丈夫去外地,但提出一个条件,每天要通一次电话,风筝的线没了,她只能抓住这根无形的线,希望能起遥控作用。
  在候机厅,吕品听着妻子的叮咛,好不容易等到上机时间。当着客机起飞,进入云空时,他的心也轻飘起来,说不出的恬适舒展。
  当晚他应约给家里打电话,向妻子报平安。她便问他住什么地方。他说,公司给他临时安排一套二室一厅的房间,一室办公,一室睡觉,一厅用来会客谈工作。她心里“格登”一下,这种环境最适合白领偷情了。但她不好说出来。接着问公司有多少人,男性多还是女性多。他回说还没跟大家见面,情况以后再谈。她又反复交代生活上要注意的事,嘱咐他保重身体。
  她一下感到屋子空了,生活空了,心也空了,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上班时间还好,回到家里就感到无聊。看电视看到那些婚外情、包二奶之类的情节就反感,关掉电视,也无心做别的事,一夜竟难以安眠。
  在与吕品通话时,她说出自己的苦闷,他要她培养业余爱好,打打麻将,玩玩扑克,消磨时间,忘却烦恼。她说,她还没老,没那种闲情浪费时间;她转而询问丈夫有没有醉酒。他说,他在第一次宴会上就声明自己有胃溃疡,关上了酒门。她又问,去了多少次夜总会舞场,做了多少次桑拿按摩?他说,这一类应酬,他都推给原来的头头了。为了提高自己的素质水平,他正在啃书。她听了半信半疑。
  吕品虽然生活有了自由,但他的确没去寻欢作乐,这不是他的追求。他要抓紧时机,在事业方面打下扎实的基础。哪有功夫去追逐声色?
  
  田淑君在电话里说:“因为男人难,难过酒色财权关,如今倒下的人还少吗?”
  
  不久,总公司通知吕品,为了在深圳开展对外贸易,决定增派有翻译才能的柳明前来协助工作。
  二人见面时,吕品伸出一只手,柳明用击掌代替握手,粲然笑着说:“嗨,又跟你到一起了!是不是你提名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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