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年第12期

拯救爱情的秘方

作者:罗旋文




  柳明低头出去后,田淑君转对吕品说:“这一次你伤透了我的心,我不能容忍你的背叛行为,本来想大吵大闹一场,让全公司人都知道你的丑闻。但我临时改变了主意,最后保护你一次。你改日回去办离婚手续吧!”吕品嗫嚅着说:“淑君,我对不起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
  田淑君走出房门,回头丢下一句话:“我跟你说过,酸酒变甜不可能!”
  
  田淑君说:“我已把我的遗愿写在委托书上,我要用我的一只眼作为临别的礼物送给你。”
  
  田淑君次日上了回程的火车,她自己也感到奇怪,自己怎么能够如此冷静地处理这一问题。动身前就对可能发生的事,以及如何对待当事人,设想了几套方案,但最后一刻,她摒弃了“母老虎”式冲动,她要在道义上压住对方。
  这样做虽有好处,但积压的怒气终究没发泄出来,此时胸腹隐隐作痛。她感到头晕脑胀,疲惫不堪,昏昏然回到家中,倒头便睡。手机几次响起,一看是吕品打来的,她既不接听,也不关机。她从不轻易恨一个人,只因爱丈夫爱得太深,才转化为强烈的恨。这种恨,埋葬了十余年的夫妻情。
  吕品每天来一次电话,她只回一句:“你回来一趟,办离婚手续!”她心神不宁,忡忡不安,人渐渐消瘦下去。下班后落寞地独坐厅中,也不开电视。四周很静,听到楼上传来强劲音乐声,才想起楼上那对夫妻,好久没听到摔盘子扔碗碟的声音了,她忍不住上楼去看。
  两口子正在看电视,小杨热情地招呼让坐:“大姐今天怎么有空来串门?”她说:“很久没听见摔东西声音,料想你们和好了,这就好!你们是怎样变好的?”小杨笑道:“过去我们很傻,摔坏东西又自己花钱去买。说起来多亏那次下楼,受到你们夫妻帮助才有好转,真该感谢你和吕先生呢!”
  田淑君苦笑一声:“唉,你们不知,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她不愿说出自家的变故,只问,“你们的矛盾是怎样解决的?”
  小杨以实相告:“过去我们互相不满,是因为只看到对方的缺点弱点。我嫌小孙不中用,升不了官发不了财,后来又觉得这样也好,不会花心,他的优点正是对我忠诚;虽然上床行事‘唔掂’,后来吃了补药,也不用请伟哥帮忙了。他对我主要是看不惯衣着打扮,这个容易改,我很快就改得他满意了。”
  听了这些话,田淑君心有触动,回到家里,反思自己与吕品的关系,本是恩爱夫妻,为何一出事就要离异呢?吕品虽有错,若与他离婚,岂不把一个好端端的老公送给柳明,让他们关系合法化?离婚是把双刃剑,伤害的是夫妻双方。
  下次吕品打电话回来,求她原谅时,她问:“你怎样处理与柳的关系?”
  “当然是一刀两断。”
  “你怎样保证,又怎样使我相信呢?”
  “准备把她调到厦门分公司去。”
  “那,我要察看半年。半年之内,我们分居,不离不合。”
  吕品有了活动余地,马上答应:“行,我会信守诺言。”
  田淑君给吕品下的套子,也套住了自己。她除了上班振作精神,回到家里就郁郁寡欢,闷闷不乐。三天后,吕品突然来电话,告诉她说,他争取到新加坡进修经济管理,时间三个月,这样既可提高自已,又可履行诺言。本想回来一趟告别,可是后天就得启程,只好等回来见。
  田淑君觉得这是好事,可以隔断吕品与柳明的来往,她稍稍放下了心事。这时才注意到近来身体不对劲,没有食欲,胸腹隐痛,也不知什么毛病,只得去医院就诊。医生分辨不出是胃肠还是肝胆的问题,给她作了例常检查后,要她住院。
  住进医院,医生继续进一步检查。她问是什么病,医生却问她有无亲属在本市。她看出医生表情不对头,急问:“我得的究竟什么病?”医生讳莫如深地回道:“现在还不能最后确诊。”实际上,初步诊断为肿瘤。
  田淑君已然明白。可人生路程只走一半,对生活还充满憧憬与希望,难道就要面临生死问题?她的心灰到了极点。现在,一切金钱名利、物质享受,她都看空,唯有夫妻情感一线难断。虽然有了那次变故,但她更为看重的是初恋、新婚、团聚时的甜蜜与幸福,她想到的是吕品给予自己的爱抚与呵护。
  手机响起,是吕品的电话:“淑君,你好!周末有没有出外散一散心?”她此时有许多话要对他说,但又不愿说出来,只回答在家休息,哪里也没去。她没告诉有病住院的事,免得他分心。转而询问他在新加坡的情况,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此时她多希望他在身边,给自己力量啊。
  吕品身在异国,空暇时常常思家。拉开了距离,回首看妻子,觉得她对自己那种爱,是极少男人能享受到的。以前自己竟然反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多想早日回到她身边,补偿情债,并为出轨行为向她忏悔。
  三个月期满,吕品乘飞机回到深圳,一出机场就给妻子打电话,告诉他已回来,处理一下公司要务就回家。手机传来她气息奄奄的声音:“吕品,快回来吧!我病得不行了……你走不久,我就住院了……什么病,医生不告诉,我也知道是绝症……”吕品一听,差点傻了,想不到会有这样大的变故,便急忙去窗口定了飞机票。但航班隔日才有,他得等两天。
  田淑君躺在病床,日夜盼着吕品归来。却一直没等到,打手机老是关机,难道又有什么变故?
  正在胡思乱想,床头手机响了,传来吕品熟悉的声音:“淑君,真对不起!本来昨天可以回到你身边,可是我出事了,现在也躺在医院里。”
  她听到这话,忘了病痛,急切地问是什么事,他说,他遭遇劫匪,皮包和手机被抢了。在与劫匪搏斗时负了伤,几处外伤不打紧,只是一只眼睛恐怕保不住了。等医生处理好伤口他就出院,乘下一班飞机飞回来。
  吕品一下飞机,就打的直奔医院。他半路买了一捧鲜花,走进病房,取下墨镜,一只眼包着纱布。见到憔悴不堪的妻子,他快步上前,把花束放在枕边,握住她的手:“淑君,真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早就应该回来侍候你!”
  她瘦削的脸上浮起微笑:“现在还不晚……我心里有很多话要对你说,不说出来,会成为终生遗憾……在病床上,回忆我们十多年的共同生活,我要感谢你对我的呵护,我有些事做得不恰当,爱你给你增加了烦恼……”她说得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
  “淑君,别这么说,是我对不起你,把你的真诚至爱看作负担。经过三个多月的反省,我才认识到这样的爱是世上少有的,你的贤惠也是世上少见的,我辜负了你的爱,我一直在内心忏悔!淑君,你能原谅我吗?”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泪水从那只没有裹住的眼眶里溢了出来。
  田淑君歇一口气,接下去说:“过去的已经过去,我早就原谅你了!我也要请你原谅,我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为我们的爱情留下结晶,我没有完成妻子的任务,只能抱憾终生!”说着两行泪水潸然流下。吕品为她抹去泪水,俯身在她星眼上一吻,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泪如雨下。
  她微合星眼,继续说下去:“我不了解柳明,如果她品德没问题,真心爱你,你们就结合吧!我在另一个世界为你们祝福!”吕品听到这话,更是放声痛哭起来。
  她睁开双眼,星眸放出最后的光华:“我已把我的遗愿,写在委托书上,我要用我的一只眼,作为临别礼物送给你。以后,请你代表我,观赏这个美好的世界!唉,活着多好啊!”
  几天后,吕品在同一医院进行了眼部移植手术,那只失明的眼睛终于重见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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