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12期

我和密特朗总统的一段特殊交往

作者:白 巨




  多年来在我们交谈时,他常常谈到关于死亡的问题,不仅是他本人的死亡,而且还涉及一般死亡的问题。他曾和我谈起过他与哲学家和神学家让·吉东,以及玛丽·德埃内泽尔的谈话,他为后者的书作过序。作为一位总是把事实放在首位的注重实效的政治家,他所关心的是否能通过星辰来预测人的死亡,甚至他本人的死亡,这是他心里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2月8日,在另一次午餐时,我们就死亡问题,确切地说,对死亡日期可预测性的问题展开了新的讨论:
  “你能否预测一个人的死亡?你是否知道死亡很快就会降临到我的头上?”
  “这是性质截然不同的两个问题。对于前者,是也不是。从绝对意义上说,我试图回答您说是的。根据行星方位的分析,可大致准确地圈出死亡发生的日期。这既是理论性很强又是相当复杂的问题。从技术角度来讲,除了某些确实困难的情况之外,通常是可以做到的,先决条件是要利用各种预测方法。当这些方法的预测日期趋于一致时,我们则可得出一个较为可靠的说法。但还存在着天意!这正如埃及第五王朝的一个名叫普福奥泰珀的大臣所说:‘当对人的预测没有应验的时候,这是上帝的旨意。’”
  “这句话有时对星占学家应该是很有用的。”总统狡黠地打断我的话说。
  “您说的有道理。幸好星占学家们并不想无所不知!再回到我们的问题上,无论如何,星占学对人生轨迹的黑点能够进行聚焦。但要想知道哪个黑点是人生的终极,这要比想知道我们死后星辰是如何继续它们的巡视更加困难。”我笑着对他说。
  “我想向你提出一个十分难于回答的问题:告诉我真话,在对我的星辰天宫图的研究中,你是否看到了死亡即将来临?”
  “肯定不是。我从不做这方面的预测。”
  “那好,对于我的情况你的看法如何?”弗朗索瓦·密特朗打断我的话,并有点不耐烦地问。
  “总统先生,请原谅,对此我无可奉告!……”
  “怎么?这方面你听说了什么吗?”
  总统的语气使我感到,他对我表面无礼的回答有些吃惊。
  我继续说:“星占学家需要遵守他的职业道德,因为问及的问题是非同小可的,再者,错误从来是很难避免的。”
  “你对谁都不做这方面的预测吗?”
  “原则上对任何人都不做,尽管历史传统表明,死亡预测是一种司空见惯的商业行为。这是一件冒险性很大的事,最好不去做。我们对此毫无权利。这既是个伦理问题,也是严肃的星占学家不愿跨越的护栏。因为即便预测不会错,又如何保证对方能正确理解和理智地面对这一可怕的信息呢?何况正常的人听到‘死亡来临’几个字精神上都是难以承受的。所以,不知道自身死亡的时间,这是上帝对我们的恩赐。一些星占学家经常考虑是否应该把他们的结论告诉有关的人,我是不主张这样做的。譬如关于您,没有任何现实意义,您说是不是,我亲爱的天蝎座总统?您应该节约自己的体能,利用您的星座所特有的只有在逆境中才能充分显示出来的坚忍不拔的精神,去延长自己的寿命,您应该好起来,我相信您会为此不惜一切去努力。这无论是眼下还是从长远看,都是最现实的事情。”
  需要提及的是,我们这次谈话是在1991年2月,也就是说,正是海湾战争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弗朗索瓦·密特朗展开穿梭外交活动,几个星期来一直受到公众舆论的欢迎和支持。当时没有人谈论他的病情,直到1992年9月11日,他住进科尚医院做前列腺手术时,他患病的消息才正式公之于众。
  直到1996年1月前总统逝世后,我才从他的医生们公布的病情报告中确知他死于癌症。癌的初发期是在1980—1981年,这正如我在1982年所分析的:他受到木星、土星(相对于他的中天)和冥王星(相对于土星)三重不利方位的影响。据被法院查封的《重大机密》一书的作者,弗朗索瓦·密特朗的私人医生克洛德·居布莱披露,1981年11月7日,弗朗索瓦·密特朗化名到瓦尔·德·格拉斯巴黎军医院作进一步检查,骨闪烁和尿路造影结果使专家们确诊他患了前列腺癌,并已扩散到骨内。从这一点看,我根据星辰分析和以假设及概率形式得出的他病发的结论,与当时医生的诊断是完全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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