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2期

梦想照进现实

作者:陈鲁豫




  
  鲁豫一直在强调自己是一个本色主持人,她以自己特有的魅力和智慧制作着一期期精彩的节目,现代社会以极快的速度不断发展,现代的思想和技术也在不断进步,鲁豫也正是基于此在不断的讲述着一个个的鲜活的人的故事,让我们在忙碌的数字社会中仍然有一方让心灵适然的花园。这个“有故事的花园”,便成就了鲁豫,成就了那个讲故事的《鲁豫有约》。
  
  “我要把《鲁豫有约》搬进演播室,每场300个观众,而且,要每天做一期。”
  2004年夏天,当我向公司管理层提出这一想法时,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我知道,这听上去的确是个疯狂的想法。可我心里有数,我能做得到。
  我平常是个做事急躁,爱冲动的人。唯独对工作,我相信水到渠成的道理。做一个日播的访谈节目决不是我一时的任性之举,那是我十年前就开始做的梦了。
  
  奥普拉走进梦想
  
  从听到奥普拉名字的那天起,我就成了她的观众。
  1994年我还在美国,那时的奥普拉比现在还要胖,我猜总有一百七八十斤吧!妆化得很浓,齐肩的短发,烫过,总是硬硬地戳在那里。着装风格好像还停留在80年代,以大垫肩式居多。她,一点都不漂亮,却有一种让你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中遥控器的力量。我的眼睛似乎很势利。一个人一旦走红,我看他(她)的样子就怎么看怎么顺眼。这些年,奥普拉在我的眼里就一点点在变化,如今我已觉得她是美女一名了。前年她穿晚装登上《VOGUE》杂志的封面,我甚至有惊艳的感觉。
  第一次看她的节目,话题是什么我已记不清了,好像是家庭伦理方面的选题。奥普拉大半时间都面色凝重,两个极胖的女嘉宾则一直哭哭啼啼的。那时的美国talk show都流行诸如“我的妈妈其实是我的姐姐,我的妹妹抢了我的老公”之类的匪夷所思的家庭悲喜剧,观众、嘉宾在现场对骂乃至大打出手是家常便饭,更有甚者,1995年还发生过节目播出后,一个感觉被羞辱的男嘉宾开枪打死另一男嘉宾的极端事例。那时的奥普拉也得随随大流。可再低俗不堪的话题,在她的节目里就显得不那么龌龊了。她的力量究竟在哪里呢?
  有一个月的时间吧,我不再逛商店了,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电视。我看奥普拉,看Larry King,看David Letterman,看Jay Leno,看Barbara Walers,看DianeSawyer,还看Dan Rather,Peter Jennings, Tom Browkow, Katie Couric,和Connie Chung报新闻。越看,我的内心越是像长了草一样地不安分起来,在美国呆着干什么?我的英文已经够好了,还留的哪门子学啊?回北京去呀,去做电视,那才是我该干的。
  我知道回去是早晚的事情,问题是回去后做什么。“做一个像Oprah一样的节目,现场要坐满观众,他们不一定发言,但他们的掌声、笑声、惊叹声或者只是静静地聆听就是最好的参与。我也要做成一档日播的节目,就用自己的名字,叫《The LUYU Show》。场中摆一张舒服的大沙发,要黄色的,我坐在左边,因为我始终认为我的左半边脸较为上镜,每天换不同的故事不同的人物坐在我的旁边。我的身后还要竖一块大大的电视屏幕,在我谈话的过程中穿插播放一些事先编辑好的短片。至于选题嘛,只要是有经历的人,好听的故事,都可以是我的素材,这样,一周五期,一个月20期,一年260期,我不愁题材枯竭。做这样一档节目,我需要一笔不小的投资,再搭建一个庞大的团队,还要一个能收回成本并有盈利的播出平台。”这是我在1995年初做的关于《鲁豫有约》的第一个白日梦。当然,那时我还没上过长江商学院的EMBA课程,还无法这么有条理地说明我的想法,更不可能高屋建瓴地思考关于投资与回报的问题。这只是我在2006年因为写书而回顾这段往事时,以今天的语言和高度来重述我当年的单纯的梦想。当时我不过对着电视嘟哝了一句:“我也要做一档Oprah式的节目,也带好多观众,也每天都播。”
  
  简单的近乎孩子气的一句话,却成为我延续了十年的梦想。我从来都坚信一点,只要你真心地想做一件事、想念一个人,无论何时何地决不放弃这份坚持,所谓心想事成,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当然,我所说的坚持是聪明的坚持,在一步步靠近梦想的道路上,有时要退让,有时要迂回,有时甚至要暂时地忍痛放弃。这颇像打仗的道理。
  
  崔永元令我郁闷
  
  1995年的我自然不懂得放弃恰恰是为了获得这个道理,我那会儿傻乎乎的,只认准一点:凡事跟着感觉走就错不了。而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那一次,我的直觉告诉我,尽快回北京,我那么聪明,美国的学不上也罢。只要回到北京,自然会有机会。就这样,我跟着我的感觉回到了北京。那么急切,生怕回去晚了,所有的热闹都不是我的了。
  一回到北京,我郁闷地发现,中央台出现了一个叫《实话实说》的节目,主持人是个常常面露坏笑,状态极其放松(以当年的标准),极具亲和力的叔叔。我当时刚出校门没两年,还怯生生的像个小孩,见到年纪比自己大的就忍不住要叫叔权阿姨。我看了一两集崔叔叔做的节目,心里有些着急也有些释然。说着急是因为《实话实说》和我想做的节目在形式上有相似之处,他抢得了先机,这意味着今后几年我不得不暂时搁置我的计划,因为我做事最不喜欢跟风。(与其说这是特立独行,倒不如说是我的小算盘。我相信无论做什么,只要你是第一个吃螃蟹的,那你所做的一切就成了标准,后来的人不管怎么努力,也摆脱不掉你的影子。对我而言,吃螃蟹虽有风险,但绝对事半功倍。)急过之后又很释然,毕竟小崔(后来知道崔叔叔叫小崔)的节目和我想做的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和类型。
  想明白一切后,我坦然地来到了香港。
  在香港,等待我的只有一档叫《音乐无限》的点歌节目。我居然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同意了,这简直不可思议。要知道,我是个任性而倔强的人啊,不喜欢的事,任你说破大天,我也不为所动。只是,我还懂得审时度势的道理。当时的凤凰刚刚成立,只有那么几个节目,我不去做小可爱式的VJ还能做什么呢?
  没关系,我很年轻,有的是时间。而时间,就是最好的答案!
  说来奇怪,我平常是最没耐心的。约好了十点见面,谁敢在十点零一分出现那就等着我河东狮吼吧。可有关事业的安排,我从来不着急。
  音乐节目做了一两年,我实在提不起精神,就开始说起了新闻。当大家都开始说新闻后,我又觉得没意思,主动向公司要求,淡出《凤凰早班车》,同时组成了三四个人的团队,于2002年初,开始了《鲁豫有约》。
  我是那种外表永远平静如水,内心却激情荡漾的人。我的瑜伽教练就常常在高温练习室里夸奖我神情淡定,气息平稳,深得瑜伽真谛。她哪知道,我其实早已累得五内俱焚灵魂出窍奄奄一息了,于是自然一副无悲无喜爱谁谁的表情了。
  我又扯出一段来剖析自己的性格,是想说明性格决定命运这个亘古不变的真理。生活中的我忠诚可靠,但在事业上,我永远朝三暮四。
  《鲁豫有约》做得好好的,我又不满足了。我知道,该是梦想照进现实的时候了。
  
  柔情似水的眼神里
  写满疑问
  
  
  2004年的春天,好像是个周末的傍晚,我约了郭志成在北京国际俱乐部旁边的金湖茶餐厅见面。那里的生意永远好得令人费解,任何时候餐厅里都是人山人海的,可是因为它离我近,有一阵几乎成了我的食堂。那天还不到吃晚饭的时间,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低头溜边找了个安静的卡座。这么多年了,生活中我仍然不习惯人们好奇的注视。
  三月的北京,天气已经很暖和了,我要了杯香草口味的红豆奶昔冰,心不在焉地喝着。每次大事发生之前,我都会这样有些食不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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