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1期

杨尚昆心系隆化人

作者:刘 文




  8月下旬的一天晚上,我突然接到杨老师的电话:“告诉你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爸爸病了,正在住院。”
  我听罢脑袋轰的一声,立时傻眼了,结结巴巴地问:“什……什……什么时候?得的啥病?”
  “住院一个多月了,在301总医院。你过来一下吧,爸爸在病中时常提到你。”
  放下电话,我的两腿发软,爱人陈凤茹问我怎么回事儿,我费了好大劲才把话说清楚。
  陈凤茹安慰我:“没事儿,杨伯伯体格那么好,医学这么发达,全国好医生多的是,什么病治不了!”她一边劝我,一边给我准备出发的衣物。夜间11点还有一趟去北京的火车。
  “放心坐车走吧,明天我给你向机关请假。”
  我嘱咐她:“不要把杨伯伯生病的消息透漏出去,这是国家机密,外界都不知道。就说杨老师找我有事儿,旁的啥都不要说。”交代完毕,我踉踉跄跄向车站跑去。
  第二天清晨,我到了北京,直接打车去了解放军301总医院,在医院附近的一个部队招待所,找到了在医院陪护的杨老师。
  杨老师瘦了不少,眼里布满了血丝,他告诉我:“病得很突然。6月份在杭州,身体状况挺不错,突然发烧,开始以为是感冒,打针吃药烧也不退,没敢大意,6月7日赶回北京。住进301医院,经过多次诊断。确诊为白血病。党中央对爸爸的病情非常重视,从全国各地调来了专家共同诊治。政治局的常委、委员们都来看望过了,希望爸爸的病情能够好转起来。这种病很难治,不过也不排除有奇迹发生。叫你过来,是让你看看爸爸,不过不能进病房,中央要求得很严,医院规定得也特别严,只能在探视的屏幕上看。爸爸在病中几次提到你,问隆化那边发生没发生水灾,问淀粉厂论证到什么程度了,他对你们那里很牵挂。”
  听了杨老师的叙述,我如同五雷轰顶,虽然不是医生,但我也知道这种病的可怕。但愿苍天保佑,保佑奇迹发生。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爸爸。”杨老师拉着神情麻木的我,去了301医院。
  在特护病房外问,我从探视屏幕上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杨伯伯。
  老人家消瘦得很厉害,和几个月前见面时判若两人。此刻,他身边的一名工作人员穿着消过毒的白大褂,坐在病床前给杨伯伯读《人民日报》。老人家闭着眼睛,静静地听。
  杨伯伯神色平静,额头上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护士不时地用毛巾揩拭。看得出,老人家正同病魔顽强地抗争。
  看到这,我的眼泪哗哗直淌,禁不住呜呜地哭出声来。此时,我恨不得立刻扑到病床前。把病痛一把抓过来。安在自己身上,让自己承受杨伯伯身体内的全部苦痛!
  一位军医过来轻轻地拍了我一下:“别哭。看看就马上离开,不要影响我们的治疗。”口气虽然温和,但态度很坚决,不容置疑。
  杨老师又把我领回那个招待所。杨伯伯住院后,这里成了亲属和杨办工作人员轮流值班的宿营地。
  杨老师劝慰我:“不要太着急难过,现在全国的著名专家都在这里,正全力以赴地治疗抢救。爸爸也很配合治疗,希望还是有的,但愿他老人家能闯过这一关。我会把你来看望的消息告诉爸爸的。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吧,有事找你也方便些。医院那边用不着你,你在这边可以写一点回忆这些年和爸爸在一起的文章,一旦治疗抢救无效,也算是一种特殊的怀念吧。”
  在招待所,我没日没夜地写。从1975年5月底第一次和杨伯伯见面,至今已整整二十三年!二十三年来,虽然没有时刻伴随杨伯伯左右,可每年都要和老人家见上几次。这位德高望重的资深革命家,留给我终生难忘、刻骨铭心的记忆实在是太多太多。用不着半点文献资料,凭着内心深处的记忆,仅用一个星期的时间,我就写出了一篇6万字的回忆文章,题目叫《杨尚昆和他的农民朋友》。杨老师看了文章,认为写得真实质朴,前来探望杨伯伯的王若飞同志的儿子王兴、张鼎丞的女儿张延忠读了几个片断,说:“这就是我们真实的杨叔叔。”
  治疗和抢救还在继续,我每天都要向杨老师和杨办工作人员询问杨伯伯的病情。
  9月12日下午。杨老师问我:“在临汾时我给爸爸你们拍的照片还有没有?”
  “有,在家里放着呢。”
  “你回去取过来。这几天情况很不好,你快去快回。医生估计,十天之内不会有问题。”
  我要求再去医院看望一次,杨老师说:“不要去了,医院现在控制得更严了。你明天就走,抓紧时间回来。”
  我牵肠挂肚地离开了北京,到家后把这些年来和杨伯伯在一起时拍的照片、杨老师给我写的信中有杨伯伯附言的信件都找了出来,准备第二天早晨赶回北京。
  晚上来了一位亲戚,我刚端起饭碗陪他吃饭,电视新闻联播播出了杨伯伯逝世的噩耗!
  尽管我精神有所准备,可根本没想到会如此突然,仿佛是晴空霹雳!我扔下饭碗,也不让亲戚吃了:“走,快送我去承德火车站!”
  亲戚是开着车来的,二话没说。扔下饭碗开上车就走,紧赶慢赶,终于赶上承德晚9点发往北京的火车。
  9月15日清晨,我从北京站坐地铁直接去了301医院,招待所里留守的杨办工作人员告诉我:
  “首长的灵堂设在驻地家里,你快回去吧!”
  我一分钟也没敢停留。打上车直接奔往后海南沿驻地。
  曾经是充满生机和朝气的驻地,此时已被布置得肃穆庄严,驻地院内的四面围墙,挂上黑色幔帐,花圈、花篮摆满了院子,低沉的哀乐在驻地上空弥漫。
  记不清我是怎样签的名、怎样戴的黑纱白花、怎样被工作人员引进灵堂。我只记得,杨伯伯的遗像挂在灵堂正中,四名礼兵两旁肃立。杨李姐姐、小朝姐夫、美德嫂子,还有幺爸的子女在遗像前守灵。
  哀乐又起,我禁不住热泪长流:杨伯伯,您怎不等我一天哪。这么快就离开了我们!我跪倒在地,向我至尊至敬的杨伯伯遗像磕了三个响头,泪水打湿了殷红的地毯!
  杨老师送吊唁的人回来,在灵堂见到跪地磕头的我,上前把我拉起,见了老师,我禁不住哭出了声,紧紧抱住了老师,眼泪淌在老师的肩头。
  杨老师和杨李姐姐的眼泪已经淌干,嗓子已经哭哑,杨老师强忍悲痛:“别哭了,爸爸临终遗嘱,叫我们不要太伤心。”说完,把我送出灵堂。
  在外边,杨老师对我说:“吊唁活动还有两天,治丧委员会同意,请隆化县各界代表前来参加吊唁,你回来得正好,隆化方面就由你来通知吧。名额限在20名之内,明天到就行。”
  前来吊唁杨伯伯的各界人士川流不息,驻地院中排起了四路长队,队伍还在延伸、加长。吊唁队伍中,有白发斑斑的老干部、有佩戴将军军衔的军人、有老一辈革命家的后代子女、有新闻影视界的名流、有驻地附近的居民……
  在杨老师的办公室,我给隆化县委常委、组织部长韩彪同志拨通了电话。韩部长说明天上午我们10点之前到北京,你在三元桥接我们,给我们领路。除五大班子主要领导

[1]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