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名人传记系列——

 

 军事家卷——蒙哥马利

 徐飞   编著

第七章  初会“沙漠之狐”








  1. 蒙哥马利不能再等了


  1942年8月12日,蒙哥马利乘机抵达开罗,一下机便被接到大金字塔附近的米纳·豪斯饭店。奥金莱克在那儿早为他包下了一间房间。上午10点多钟,蒙哥马利驱车赶到了奥金莱克的司令部。

  奥金莱克即将卸任,他的心情十分沉重。在最近几个月里,他曾竭尽全力去设法扭转战局,但每次努力都失败了。他把蒙哥马利带进地图室,关好了门,介绍了非洲的战局,并解释了他的作战计划:不惜一切代价保存第8集团军,必要时一直南撤到尼罗河。

  对奥金莱克的计划,蒙哥马利是不满意的。但这次,他表现得有点绅士风度,没说一句话。“反正第8集团军即将在我的麾下,到时还不得我说了算。”蒙哥马利这样想。

  奥金莱克要求蒙哥马利第二天就进沙漠,在第8集团军司令部呆上两天,熟悉一下情况。第8集团军此时由拉姆斯登代理,但指挥权仍在奥金莱克手中。奥金莱克的意思是让蒙哥马利8月15日正式接任,同一天他也要向亚历山大办理移交。

  和奥金莱克告别后,蒙哥马利立刻去见亚历山大。这对坎伯利参谋学院的老同学、敦刻尔克共过患难的老战友,相见分外亲热。亚历山大不仅在军事上有过人造诣,而且个性随和,善于团结别人,蒙哥马利感到能和他共事,真是莫大的幸福。

  蒙哥马利向亚历山大提出为第8集团军建立后备军的计划,使其像隆美尔的部队一样,拥有较完善的装甲武器。亚历山大同意了,同时他还答应,授权蒙哥马利撤换不称职的军官和对部队进行必要改组。

  接着,蒙哥马利又去找第8集团军副参谋长、他在坎伯利参谋学院的学生哈定少将,请他帮助把在埃及的零星装甲力量组建成一支坦克军。哈定答应考虑,并于当晚就拟出了一个初步计划。

  蒙哥马利从未在沙漠地区作过战,所以,那一天他又为自己选了一名副官约翰·波斯顿。他原是戈特的副官,戈特遇难时,他恰好不在飞机上。波斯顿十分熟悉沙漠作战的情况,蒙哥马利对他十分满意。他在《回忆录》中这样写道:“我不能再有更好的选择了。我们从阿拉曼直到易北河,转战了十多个国家。我很器重他。他在战争的最后一个星期在德国牺牲了。当时离胜利不远。”

  8月13日上午5时,蒙哥马利离开大使馆,驱车向沙漠进发。在亚历山大城外的十字路口,他遇见了如约前来接他的德·甘冈。他此时是第8集团军作战情报处长。蒙哥马利和德·甘冈是知交,两人曾共过事,蒙哥马利还帮助他在坎伯利谋过职位。路上,德·甘冈向蒙哥马利详细介绍了当前情况。当车抵达第8集团军司令部时,蒙哥马利已作出了一项重要决定:他选中德·甘冈作为他的参谋长。他虽然不喜欢德·甘冈的贪杯爱赌,但认为他有第一流的头脑,可以帮助他处理参谋方面细致复杂的各种事务,使他能够集中精力进行指挥。从这时起,这两个人的名字连在了一起。事实证明,蒙哥马利的这一决定是正确的。即便很多年后,蒙哥马利仍这样说:“在英国陆军中,我以为像他这样卓越的参谋长,可以说是空前绝后。”他很少这样夸赞别人。

  上午11时左右,他们到达了第8集团军司令部。一下车,眼前的景象却足以使任何人泄气:在满目荒凉的沙漠上,只有几辆卡车,没有进餐帐篷,绝大部分工作都得在烈日之下的卡车内和露天下完成。据说是奥金莱克命令这样干的,目的是官兵一致。司令部里的气氛是忧郁、沉闷的,多数人都在准备放弃阵地向后撤退。看到此情此景,蒙哥马利心情很糟糕。如果德国人在这时发动进攻,第8集团军肯定不堪一击。“我不能再等了,我必须现在就接管它。”蒙哥马利下了决心。

  代理司令拉姆斯登赶来见蒙哥马利。他是蒙哥马利的老部下,以前曾在蒙哥马利的第8师里担任过营长。在盘问拉姆斯登时,他发现“战线上有一种捉摸不定的气氛”,尤其是当他发现第8集团军司令部与英沙漠空军司令部相隔太远时,感到十分震惊。于是,他毫不客气地告诉拉姆斯登,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可以回30军了。拉姆斯登虽然惊讶,但还是照办了。这样,8月13日14时,即在授权之日前两天,蒙哥马利就先行担任了第8集团军总司令。这种行为在英国军史上还没有先例。

  随后,他向总司令部发去电报,通知了自己已经接任的情况。对他这种完全违背命令的做法,总司令部没有作任何表态。这很可能是亚历山大放了老朋友一马,否则的话,蒙哥马利又要给自己惹麻烦了。

  当天下午,蒙哥马利又去视察了第13军和澳大利亚第9师,对这两支部队,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傍晚,蒙哥马利回到司令部,不知疲倦的他立刻又召开了司令部全体参谋人员会议。在这次会议上,蒙哥马利宣布,从此以后,第8集团军必须坚守住目前的阿拉曼和鲁瓦伊萨特山脊的阵地,因为这是保卫埃及和开罗的最后一道防线,所以在任何情况下不得后撤。他告诉指挥官们,美国已有两个师的援军抵达开罗,亚历山大将军已经同意马上把这两个师调给他,以加强第8集团军的力量;除此以外,还有一支新的装甲部队第10军,正在组建之中;目前的任务是坚守阵地,等到一切准备就绪,英军将转入反攻,把隆美尔的军队彻底打垮。接着,他宣布将采用和以前完全不同的指挥方式。他任命德·甘冈为他的参谋长。申明今后全军必须贯彻参谋长发布的命令,德·甘冈有权管理整个司令部。各军的高级指挥官有事可以直接来找蒙哥马利汇报,他也将不时召见他们,但每次汇报问题的时间不得超过10分钟;汇报时不谈具体的细节问题,所有细节将由参谋长来处理。他作为集团军的司令,将摆脱一切琐碎的事务,而集中全力去考虑整个战局。他将取消以往那种用书面传达命令的方式,而代之以口头传达的方式。必不可少的书面记录,则由参谋长来处理。今后作战时,总的作战计划将由蒙哥马利亲自制订。作战之前,所有的将士们都将彻底了解计划的内容,可是具体的作战细节则由各军自己决定,他们有权在符合总的作战计划的前提下,采取自己认为合适的行动,不过他们必须取得成功。蒙哥马利又指出,司令部的军官们,没有必要在露天工作和睡眠,把生活搞得如此不舒服,令人精神不振。他决定把司令部搬到海边去,那里条件较好,有利于提高工作效率和保持高昂的士气。蒙哥马利最后强调,全体将士必须记住的最主要之点,就是今后英军不再后撤,而将坚决顶住敌人,并将彻底消灭隆美尔的军队。

  多数军官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蒙哥马利,但很快就感到他和以前司令官的不同。随着蒙哥马利的娓娓道来,他们突然觉得前途不再渺茫和无所适从了,他们认识到了脚下这块阵地的战略价值,他们感到全世界的目光在注视着他们。蒙哥马利的讲话,在他们心里播下雄心的种子。

  这就是蒙哥马利在第8集团军里度过的第一天,虽然漫长劳累,但却十分成功。那天晚上,他这样写道:“我上床时,可真是累了。但是我知道我们是在迈向成功的道路上前进。我怕我入睡时脸上还带着不服从的微笑,因为我正在向一个别人认为是由他指挥的第8集团军发布命令。”  


  2. 铁腕去“朽木”


  接管第8集团军后,蒙哥马利给自己确定了4项紧急任务:一是在集团军内树立他的形象并恢复全体官兵对集团军本身及其高级军官的信任。这项工作实际上前一天已经开始了;二是审查指挥机构并砍掉那些被他诊断为“朽木”的人;三是建立一个与他性格和作战理论相适应的指挥系统;四是对付隆美尔,争取在最近的一次战斗中打败他。

  蒙哥马利认为选用指挥官是件重大的事,为此,他把将近三分之一的工作时间用在人员考虑上,以判定下属究竟是“朽木”,还是可堪大任者。对于“朽木”,他运用铁腕毫不留情地进行了处理。结果,原参谋长多尔曼·史密斯被撤职,原代理司令、第30军军长拉姆斯登被撤职,第7装甲师师长以及炮兵指挥官等等都被他相继拉下马来,而代之以一些年富力强的将领。他从英国调来奥利弗·利斯接管第30军,调霍罗克斯去第13军,调柯克曼任炮兵指挥。他本来还打算调登普西任新装甲军的军长,但被亚历山大劝阻了。亚历山大虽然放手让蒙哥马利进行人事改组,但认为像这样彻底大换血未免震动过大。他对蒙哥马利说:“蒙蒂,你不认为一下子调来三个新军长,未免过分了吗?”这样,蒙哥马利才放弃了更好的选择,让拉姆斯登任装甲军军长。蒙哥马利的这种清洗,并非漫无目的。事实证明,他所提拔的将领最后都成为英国为之骄傲的优秀将领,他的参谋机构在二次大战期间,恐怕是任何一个其他集团军都无法与之媲美的。

  蒙哥马利给第8集团军下的这剂重药,产生了有益的疗效。著名的侦察英雄佩尼亚科夫中校对此是这样评论的:“我认为,一个有勇气把一些准将从集团军的参谋机构里解职的将军,一个知道怎样在军士长的心中激发起热烈的献身精神的将军,是不难打败隆美尔的,或者说,是不难赢得胜利的。”

  与此同时,蒙哥马利把集团军司令部搬到了海边,那儿离沙漠空军司令部较近,可以进行密切的联系。在司令部内部,他又进行了一项革新,设立了一个“作战司令部”,蒙哥马利主要依靠它进行指挥。其他繁琐事务都被留在“主司令部”,那是德·甘冈的职责。

  此外,他把帐篷发给了军官,使他们免去了露天睡眠就餐之苦。他认为,指挥官和参谋人员应该享有适当的特殊待遇,哪怕只是为了工作效率的缘故。

  8月19日这一天,丘吉尔首相来到第8集团军司令部,他是从莫斯科返回途中专程赶来的。蒙哥马利陪同他视察了部队,并向他报告了他准备打败隆美尔的计划。丘吉尔对此非常满意。当晚,他在地中海里洗了一个澡。由于他没有带游泳衣,当他穿着衬衫走向大海时,蒙哥马利花了不少力气才让记者们走开。这时,丘吉尔对远处的一些士兵产生了兴趣,他说:“亲爱的蒙蒂,你的士兵怎么都穿白色的游泳裤呀?”蒙哥马利赶忙向他解释说,他的士兵从不穿泳衣,由于天热,军人们整天只穿一条短裤,身体被太阳晒得黑黑的,而没被晒到的那一部分,从远处看上去,就像穿了白色泳裤一样。那天晚餐,德·甘冈为丘吉尔安排了陈年白兰地,丘吉尔喝得兴致勃勃。

  第二天离开时,丘吉尔对第8集团军已留下了极为良好的印象。对蒙哥马利提前接管第8集团军,他不仅未加责备,反而表示了某种程度的赞许。8月13日,蒙哥马利接管职务的那一天,恰好是布连海姆战役(1704年英军大败法国和巴伐利亚联军的一次战役)纪念日,于是,丘吉尔在蒙哥马利的纪念册上写下这样一段话:

  值此布连海姆战役纪念日,亦是新司令接任之际,我祝愿第8集团军司令官和他的部队战果辉煌,威名远扬。

      温斯顿·S·丘吉尔

      于1942年8月20日


  3. 给“沙漠之狐”准备陷阱


  振奋士气的最佳办法就是在战斗中取得胜利。蒙哥马利迫切需要打一仗,一个漂亮的胜仗,从而在他决定发动大规模攻势以前,恢复官兵们对高级指挥官的信心,以高昂的士气投入未来的战斗。

  但在目前,蒙哥马利认为时机还未成熟到他主动出击的地步,惟一期望的是隆美尔发动进攻,他来反击。

  蒙哥马利的情报人员肯定隆美尔可能的进攻将在南侧,而后向左迂回,调动装甲部队攻向阿拉姆哈勒法和鲁瓦伊萨特山地。蒙哥马利同意这一看法。以这个预测为基础,蒙哥马利和德·甘冈一同制订了作战计划。他笑着对德·甘冈说:“我要给隆美尔这只狐狸布置一个陷阱。”

  英军阵线上有三处关键地点:一是北面沿海的阵地,二是中间的鲁瓦伊萨特山脊,三是南面的阿拉姆哈勒法山脊。根据隆美尔将在南面进攻的判断,蒙哥马利决定在北面和中间坚决地守住阵地,迫使隆美尔去进攻阿拉姆哈勒法。南面英军在敌军进攻面前,要故意后撤,留出一个缺口来,缺口地带要预布雷场。同时,第7装甲师将边打边退,诱使隆美尔的坦克部队进行追击。一旦德军的坦克进入阿拉姆哈勒法,埋伏在那儿的英军第44师,将以猛烈的炮火向陷入雷区的德军装甲师进行反击。

  蒙哥马利料定隆美尔不敢绕过阿拉姆哈勒法的英军防线,直接向开罗进军。否则的话,将会有400辆坦克打他的尾部。对隆美尔来说,只有先拿下阿拉姆哈勒法山脊,才能解除后顾之忧。

  同时,蒙哥马利又决定,在北线和中线的守军,不得向撤退的敌军进行追击。另外,他还下令第7装甲师和第44师应在阿拉姆哈勒法山脊的防御战中,尽可能保持自己的战斗力,以便今后参加更重要的战役。

  这时候,蒙哥马利的头脑中已经在酝酿下一次战役了,那将是一次决定性战役。

  现在,陷阱已经布好了。只要隆美尔发动进攻,不管他朝哪个方向运动,都将被困住。当他被困时,英国沙漠空军的飞机将以密集队形对其进行轮番攻击,投下隆美尔所说的“地毯式炸弹”。一切就要看隆美尔的了,如果他不进攻,便无法成全蒙哥马利。

  隆美尔会进攻吗?

  根据当时战场的情况来看,隆美尔此时最明智的方针是实施“兴登堡路线”式的撤退,即向西撤退到某个适当的防御阵地上,以缩短因战线过长而显得危险的交通线,更加靠近自己的基地。隆美尔是位运动战大师,他可不喜欢蒙哥马利这样的对手,他认为蒙哥马利的那一套是“机械化的静态战”。他也注意到英军部署正在发生变化。如果他有计划地安排一次撤退,将会使蒙哥马利的所有努力化为泡影。最有说服力的是他的人员和物资都十分短缺:他的各个师共缺员16000人,运输工具有85%是缺胳膊少腿的战利品;他的战斗装备比编制规定的少210辆坦克和175辆装甲运兵车;他的弹药、燃料和口粮也难以为继。简而言之,撤退是隆美尔的惟一之途。

  但是,蒙哥马利却坚信隆美尔一定会进攻。

  隆美尔当然知道撤退是上上之策,可是他的处境决定了他实际上不可能撤退。希特勒就足以阻止撤退,他实际上已经让隆美尔绝了撤退的念头。另外,从非洲战场与苏德战场的战略协同来说,隆美尔也不能撤退。苏德战场上的德军正在高加索方向发动大规模攻势,并且看起来还顺利,如果隆美尔在非洲能够向东继续推进的话,两支德军就有可能合钳向中东和印度洋方向挺进。

  这一切,使蒙哥马利吃定了隆美尔。

  蒙哥马利的运气似乎特别的好。他的对手隆美尔不仅已经决定发动进攻,而且这支“沙漠之狐”已经病了,他的嗅觉和判断力已没有以前那么敏锐了。他患有严重的胃溃疡和鼻病,血液循环也不好。他的医务顾问认为他的身体已不适宜再担任指挥,隆美尔本人也建议把古德里安调来接替他,但是被希特勒拒绝了。这个时候的隆美尔实际上已心力交瘁。当他作出进攻的决定后,他对他的医务顾问说:“教授,我昨天作出的进攻决定是我一生中最困难的决定。其结果要么是我们在俄国的德军能够抵达格罗兹尼,我们在非洲能够抵达苏伊士运河,要么是……”隆美尔没有敢想下去。

  8月31日夜,隆美尔的非洲军团终于对英军发起了进攻。隆美尔病得糊涂了,他投入了他所有的、为数不多的坦克,直冲地雷场。他这样说道:“战斗要进行下去,这场决定性战役无论如何不能变成阵地战。”

  狐狸掉进了陷阱,该看猎人的了。


  4. 现在比分一比零


  当隆美尔在午夜发起攻击时,蒙哥马利早已睡着了。兴冲冲的德·甘冈赶到蒙哥马利房内,向他报告了这个好消息。蒙哥马利只说了一句“好极了,不能再好了”,马上又睡着了。他早已把这视作盘中之食,因此这对他并无兴奋可言。

  隆美尔这次进攻,从一出发就不顺利。沙漠空军的夜航轰炸机在8月30日黄昏就出动了,对隆美尔刚集结起来的装甲车辆实施了破坏性袭击。当非洲军团冲入地雷场开辟通道时,却发现这个雷场比原先预计的要宽得多,也复杂得多。保护雷区的英军也向他们射出了密集而准确的子弹。隆美尔原先期望能很快通过雷区,这时却发现已陷入了死亡的陷阱。很快,有消息说,第21装甲师的冯·俾斯麦将军被一颗地雷炸死,非洲军团指挥官涅林也身负重伤。

  这时,隆美尔掉头折回还来得及,但他没有这样做,而是企图趁夜暗继续猛冲。这实际上是在陷阱里越陷越深。面对隆美尔的进攻,第7装甲师按计划且战且退。德军在陷阱里又前进了7英里。隆美尔命令他的装甲部队向北作预定的左包抄运动。而那里,蒙哥马利早已布置下了第22装甲旅。

  隆美尔并不知道那儿早有伏兵。在几辆经过改装的马克——4型坦克的率领下,大队坦克排成可怕的阵势,像是一条蜷缩起来准备咬人的蛇一样,慢慢地,进入了第22装甲旅的伏击圈。罗伯茨少将一声令下,所有的坦克炮和反坦克炮一齐开火,把德军打了个措手不及。

  在英军沉重的打击下,以及迫于燃料短缺,隆美尔被迫停止了使用坦克。

  第二天,隆美尔再度组织了几次零星的攻击,但已远不如8月31日那样猛烈。6时40分,德第15装甲师对阿拉姆哈勒法山脊进行了短时间冲击。7时5分和8时30分,又分别进行了两次小规模的局部冲击。在此期间,德军还同英第8装甲旅进行了一次激烈的遭遇战。该战斗是在第8装甲旅试图向西运动与第22和第23装甲旅集结时发生的。霍罗克斯牢记蒙哥马利的指示,即不允许第30军的坦克与敌近战,在损失了几辆坦克之后,把第8装甲旅撤回了。

  看到隆美尔的部队已经狼狈不堪,蒙哥马利命令新西兰师由防区向南打进去,从而封闭德军早先进入的缺口。隆美尔这时看到了危险,而且发现他的油料实际上只够用一天了,于是下令撤退,并迅速撤至了他们早先已通过的布雷区,准备据守这一地区。

  9月3日,英军在蒙哥马利指挥下,开始发动反击。蒙哥马利拒绝了一切“要求坦克发起攻击”的请求,并在实际上禁止霍罗克斯继续追击敌人和占领希迈马特高地。他说,要让隆美尔在那里保留一个观察哨,以便德军能够看到他为准备下一次战役所采取的种种欺骗措施。这使得隆美尔很快获得了安定。到9月7日,非洲军团已在英军原来的地雷场及其后方站稳了脚跟。于是,蒙哥马利下令停止这次作战。

  在阿拉姆哈勒法之战中,德军损失了约2900人和49辆坦克及装甲车辆;英军损失了1700人和67辆坦克,其中13辆“格兰特”式坦克尚可修复。英军在战场上开始掌握了主动。

  蒙哥马利对战果表示满意。他认为,第8集团军在这次战役中的表现,证明他们是当之无愧的精锐之师。更重要的是,第8集团军又是一支士气高昂的部队了。

  有一种批评意见,认为在这次战役后期,蒙哥马利失去了一个消灭非洲军团的机会。这当然是针对蒙哥马利在9月3日以后的反击中禁止使用坦克部队而言的。他们这样说:“蒙哥马利也许会辩解,他禁止在阿拉姆哈勒法战役后期使用装甲部队,是为了阿拉曼战役。而实际情况是,他本来可以不需要阿拉曼就可取得决定性胜利的。”这一批评是偏颇的。在这次战役后期,蒙哥马利确实是有些过于谨慎,以至于没能扩大战果,这是他的弱点。但消灭非洲军团的机会其实并未出现。对隆美尔来说,他更欢迎英军对他进行继续追击。因为他既缺乏汽油,又无制空权,只有让英军远离阵地,他才有机会和英军放手一搏。而英军这边,第8集团军的训练状况并不让蒙哥马利放心,他们在此前并未受过充分的作战训练,贸然进攻,很有可能会反胜为败。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决不是危言耸听。

  阿拉姆哈勒法战役就这样按蒙哥马利的设想打赢了。而蒙哥马利的头上也多了一顶奇怪的帽子——一顶澳大利亚军帽。因为在澳大利亚阵地外,只有他戴这种帽子,很快他就因帽子而被人熟识。大家见他对帽子的标新立异,于是开了一个玩笑,送了他一顶黑色贝雷帽,上面别了一对帽徽。蒙哥马利欣然接受了。整个战争期间,这顶帽子再也没有离开过蒙哥马利。蒙哥马利常常不无得意地对人说:“如果你高兴的话,可认为贝雷帽已成为我的标记。此外,戴着它也是很舒服的。”

  阿拉姆哈勒法战役尽管只是一次防御作战,但其意义却不可低估,它对隆美尔的打击,不仅是物资人员上的,更是心理上的。对这次失败的教训,隆美尔一直铭记到死,并且对他在1944年对诺曼底防御的看法产生了重要影响。他说:“谁要是被迫同完全掌握了制空权的敌人作战,即使他拥有最新式武器,也将像原始人同现代欧洲军队对阵一样,处境十分艰难而绝无胜利的可能。”隆美尔的作战参谋冯·梅林津后来在《坦克战》一节中,也把阿拉姆哈勒法之战描述为“沙漠战争的转折点,是各个前线一系列败仗中的第一个败仗,预示了德国的战败”。

  对蒙哥马利来说,阿拉姆哈勒法之战仅仅是一个开始。意犹未尽的他在给英国友人的信中说:“我与隆美尔的初次交锋是饶有兴味的。我幸好还有时间收拾这个摊子,进行筹划,因而毫无困难地把它解决了。我感到我在这场比赛中赢了第一轮。这一轮是他发的球,下次该轮到我发球了。现在比分是一比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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