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纪实文学 > 第四级病毒 > | 上一页 下一页 |
五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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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阴性,很清楚是阴性。 我得救了——至少在明天采取血清之前。我每天必须检查一次,同时,我还得继续我的工作。 我们的首要任务之一是要找到已经感染上埃波拉的病人,然后想法控制他们与家人接触。最好的办法是建立一个监督制度,在病人病毒滴定度还不高、传染性还不强时,能尽量找到他们。这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很难。在比较发达的国家,你可以求助于医院,可是在苏丹不行。在这个国家,医院被看作是走向死亡的地方,特别是感染上了埃波拉。更糟糕的是,这个病的爆发引起了很大的恐惧,以致当感染上埃波拉的病人在医院里要死亡时,还不让家人照看他们。为什么要让你的亲人孤独地死去。一次又一次,使我印象很深的是,在非洲,家属十分重视死亡仪式。同样重视的是下葬地点的确切位置。如果医院不能保证把遗体送回让亲属进行合适的安葬,可以理解,家人是不愿意把病人送去医院的。 显然,没有病人亲属的合作,我们什么事也做不成;如果我们不让他们照顾他们的亲人,我们就达不到我们的目的。我们决定鼓励他们继续他们的做法,但也要求他们采取一些简单的措施,防止感染。我们告诉他们,要尽一切努力护理你们的丈夫或女儿,我们理解这是多么重要,但当你们这样做时,请一定戴上面罩,手套和穿上手术服。我们从库存中拿出这些东西提供他们,并使他们了解该怎么做。为了便于这一工作的进行,我们向每位病人家属指定了一至二位医护助理,负责照顾病人的亲属。减少与病人的接触是切断病毒传播的一个主要途径。同时,还能保持家庭的传统。1996年在加蓬,一些年轻人因处理一头死去的黑猩猩的肉而引起埃波拉在他们中间爆发。当时阿兰·乔治(Alain Georges)就是采用这种做法取得成功的。 当然,我们对死者的埋葬问题仍未解决。我们知道在传统的丧葬仪式中,哀悼者与死者有密切的接触。如果不是传统的丧葬习俗,1979年在苏丹和扎伊尔这一疾病的爆发就不会这么广泛。现实情况是,在下葬前,我们没有办法不让他们把死者身上所有的粪便都清洗干净,因为不这样做就将尸体埋葬,这是对家属很大的冒犯。我们想,最好的做法是在举行这些仪式时确保没有一个人受到感染。我想,为什么不用我们在医院里使用的那种溶液呢?毕竟,接触的程度是一样的。不同的是,现在不是进行隔离护理,而是采取隔离办法清洗尸体。我们想出了一系列的卫生措施用来准备尸体埋葬。由于我们还得监督这些葬礼,因此对它们的程序已很了解。 为了回报他们的合作,我们向他们的家属保证,如果他们的亲人死在医院,我们将会把他或她的尸体送还给他们进行埋葬。我们的这一折衷办法被广泛接受。这使我们感到满意,但并不感到吃惊。人们毕竟害怕埃波拉,这是可以理解的。尽管戴面罩穿大褂似乎不方便和使人党得奇怪,但为了避免感染,这一代价是很小的。此外,服饰——不论其式样或动机如何——在他们的文化中也占有重要地位。最令人满意的是这意味着他们能够继续保持他们的传统习俗。 我们几乎马上就看到了我们这一政策所带来的好处。现在,更多的、可能感染上埃波拉的人都愿意前来进行检查、验血。这些就是需要我们走进树丛去寻找并说服和我们一起回来,在我们及其家人的监护下照顾的人。 恩扎拉和延比奥地区的大多数人都住在大院子里,只有穿过长满灌木丛的羊肠小道才能到达那里。当然,没有当地的地图,因此只得靠找人为我们领路。甚至在找到了目的地时,我们也不知道会受到什么佯的接待,因为许多家庭是不愿意把他们生病的亲人交给陌生人带到医院去的。然后,我们得设法找出谁与谁是亲戚,谁与谁不是。一个男人可能不止有一个妻子。一个女人可能说某某人是她的兄弟,你得将这记下来。然后她会指着另一个男人说:“是的,那是我兄弟。”你也得负责地把那记下来。 然后你会问第三男人是谁,她会说:“是的,那是我兄弟。”很快,我们将所有这些兄弟都记下来了——可能有9个或10个之多,这就引起了我们的怀疑。即使对一些大家庭来说,兄弟也够多的了。费了一些时间我们才弄清,她对兄弟的概念与我们的完全不同,在许多文化中,把一个男人称做兄弟,把一个女人称做姊妹,这是另一种方式表达某某人很重要,因此应当给予与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间样的爱和尊敬。给予尊称的做法可能惹人喜欢。但在进行流行病的调查中,在明确一群人——或“有共同特点的一组人”——的身份时,这肯定没有多大帮助。 罗伊·巴伦,苏丹卫生部的医生奥姆兰·朱贝里(Qmran Zuberi)和我,我们三个人分头活动,想在当地埃波拉病患者还没有把疾病传染给周围的人之前就找到他们。一个当地医院的护士把我带进了小树丛。在开始追踪病人时他最有办法,因为他自己就来自一座像这样的大院,与这一地区的许多人都很友好,并且熟悉他们的生活习惯。在确定谁想误导我们时,他特别机敏。他总是使用纽约或芝加哥任何正派侦探在进行调查时所使用的同样技巧。首先,他会向人们询问是否知道有任何可疑的情况,然后会以赞德语(Zande)翻译给我听,告诉我:“这个人说我们应该到那边去,到西边去,在那里我们可能会发现一个患有埃波拉的女人。” 我本想说:太棒了,咱们走吧。 但是护士会摇摇头,给我使个眼色,示意我不应该如此匆忙。 这时他会说:“先生,这个人在撇谎,你可以从他眼睛的转动看出来。“ “好,你是说没有女人得埃波拉。” “不,不,不!先生,没有错,一个女人是病了。但是她不住在他说的那个地方,而是应该向东去。” 当我问他是怎样获得这样聪明的,他总笑着说:“我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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