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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到了6月6日夜晚,将近十个师的部队连同坦克、大炮和其他重武器已经上岸了,后续部队源源而来,不断扩大盟军对德国守军的优势。希特勒大肆吹嘘的“大西洋墙”已被突破,从而为摧毁西线德军奠定了基础。

  由于6月5日狂风大作,英吉利海峡恶浪翻腾,西线德军大部分将领认为盟军不会在这时进攻。6月4日,驻巴黎的空军气象站认为,由于气候恶劣,至少在半个月内盟军不会采取行动。当时,由于能见度很低,德国空军已不能对英国南部海岸港口进行空中侦察,而文森豪威尔的军队就是在这一时刻在这里登船出发的。德国的海军也因为侮浪大大,撤回了在海峡中的巡逻舰艇。因此,诺曼底驻军司令隆美尔只能根据他所得到的很少情报和气象站的意见,在6月5日早晨起草了一个给西线德军总司令伦斯德的形势报告,说敌军进犯不会立刻发生,接着就乘汽车回到赫林根同家人一起团聚去了。更有甚者,6月6日,驻防诺曼底的第七军团司令弗雷德里希?杜尔曼将军,竟下令暂时解除经常戒备状态,召集高级将领在离盟军即将登陆的这些海滩南边约125英里的勒恩,进行“图上作业”。

  德国人对盟军进攻的日期既心中无数,对登陆的地点也完全蒙在鼓里,伦斯德和隆美尔都肯定地认为,进攻的地点将在海峡最狭处的加来地区。他们在这里集中了最强的部队第十五军团,它的实力在春天已由原来的10个步兵师增加到15个步兵师。在四五月间,盟军最高统帅部还大用疑兵之计,它集结了一支假舰队,发出大量电讯,造成假象,仿佛盟军总司令部设在肖特,并让以勇猛著称的美国将领乔治·巴顿漫步肯特街头,而德国情报人员正断定他是盟军总司令,在进攻前夕,英国飞机又撒下大量的锡箔片,使德军从海岸雷达上看来,好像一支舰队正从第厄普向东驶去,开往加来。这些虚张声势的行动,使德军更加相信他们的估计是正确的。

  6月5日这一大,英美的猛烈空袭,继续破坏着德国的军需库、雷达站、V—1飞弹发射场和交通运输线,但这样的空袭多少星期以来一直在日夜不停地进行。在这一天看来,也不比以往更加猛烈。5日夜晚,第十五军团截获英国广播公司发给法国抵抗运动的一份密码电报,第十五军团相信内容是告诉他们进攻即将开始。该军团遂进入戒备状态。但伦斯德却认为不必对第七军团发出警报。这时已到午夜时分,此刻盟军正向这个军团防守的西端海岸,千船齐发,蜂拥而来。

  直到6月6日凌晨1时11分,第七军团才意识到正在发生什么事情。当时该军团司令在勒恩参加“图上作业”还没有回来。两个美国空运师和一个英国空运师已开始在他的防地着陆。虽然1时30分发出了全面警报,但由于德军统帅部情况不明,决心不大,因此被称为“猛虎”的德第二十一装甲师,在盟军空运部队发起进攻12个小时之后,才投入战斗。

  2点29分,美国“湾地”号进攻运输舰,载着海军少将多恩·R·穆恩和犹他海滩指挥官劳顿·柯林斯将军到达了犹他海滩。抛锚后,驾驶台得到报告说,“锚深31米”,领航员宣布“湾地”号离岸11.5英里。运输舰、坦克和步兵登陆舰、指挥舰、弹药舰等纷纷前来报到。在离岸这样近的距离内,德军雷达、海军和空军都没有发现这支舰队。2点51分,美军两栖登陆指挥舰“安肯”号,在奥马哈海岸外11英里处抛锚,也未被德军的早期警报系统发觉。

  横渡英吉利海峡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有些船只在海上整整航行了两天,但整个舰队编队完好,6100艘舰船中只有一艘由于敌军的行动而受损。开路舰队成功地找到了浮标信号,顺利地通过了布雷区。每艘进攻运输舰到达指定锚地抛锚之后,便解缆将进攻用的小船放人海内。从3点15分开始,这些小船在碰撞声中颠簸地装运着军队向登陆地点开去。此时德军仍毫无动静。经常出没于海峡的德军快艇、潜艇和扫雷艇到哪里去了?曾几何时,这些舰艇使英国“猛虎”型巡洋舰陷入灾难之中。德国空军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听不见德国海军的炮人?是“霸王”行动已经偷袭成功,还是又一次萨莱诺事件?在萨莱诺事件中,德军一直等到登陆艇向岸边放下登陆板之后才开火。敌军的沉默使盟军感到吉凶未卜。德军是否在保存全部实力和武器,在盟军不堪一击的时刻,即盟军士兵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扛着武器和弹药,湿漉漉地离开登陆艇,蹚水向岸上走去的时候,一击而致盟军于死地呢?

  英加军队即将登陆的三处海滩——“哥尔德”、“朱诺”和“索德”的外面,停泊着装载英国和加拿大三个师兵力的舰船,即将攻打1066年征服者威廉一世攻打英国时扬帆出发的地方。对英加军队来说,情况也差不多。由于德军毫无动静,他们不仅感到困惑不懈,而且有一种可怕的预感。令人不可理解的是,德军武装部队对分散在60英里海面上的59只护卫舰会一无所知。成千上万名伞兵正在法国着陆,1000多架轰炸机正在横扫德军要塞和塞纳湾周围的炮兵群。除了德国空军的一些无线电截获讯号外,“超级机密”并未披露多少其他的无线电通讯活动,实际上,德军几乎没有进行任何无线电活动。盟军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种想法:德军是否有一张从未露过的王牌?总攻时刻到来之前,盟军有一种可怕的如堕烟海之感,在看到已弗勒的巨大灯塔之后,更加心神不定,德军那天晚上让世界上最高、最明亮的灯塔亮着,直到清晨。其目的是否是使塞纳湾看起来一切如常?

  6月里的英吉利海峡,大雾弥漫。尽管正值满月,当天夜里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偶尔云散,露出一丝月光,可以照见一艘艘军舰的轮廓。舰上的水兵头戴钢盔,身着防水眼,犹如中世纪的长矛兵,水兵们把这次进攻和1415年攻打塞纳湾的大战役作了比较,那年8月20日,亨利五世率领12000名官兵,横跨英吉利侮峡,在哈尔弗勒尔登陆,并在阿冉库尔和法王查尔斯六世交战。但这里即将发生的战斗将比军事史上任何一次战斗更加惊心动魄。正如莎士比亚在《亨利五世》中所写的:“凡是度过了今天这一天,能安然无恙回到家的人,每当提起这一天,就会肃然起立!”

  清晨两点左右,德国海军上将克朗克在波尔多接到诺曼底海军部队总司令的电话,后者报告说,盟军伞兵已经在马尔库夫海军重炮群附近着陆。克朗克立即打电话通知了巴黎总部,同时从总部得知,勒阿弗尔和瑟堡之间的雷达系统几乎同时出了故障。克朗克急忙穿起衣服,穿过漆黑的庭院,向指挥波尔多的海军上将住处走去。克朗克此时无法平静,因为他知道第十五军团自午夜以来已进入战备状态,而且已经从伦斯德那里听说,伦敦敌台已向法国抵抗运动广播了行动的暗号。

  45分钟之后,德第七军团参谋长马克斯·贝姆赛尔少将,用电话向隆美尔总部的参谋长斯派达尔将军报告:这一次看来像是“大规模行动”,斯派达尔不相信,但把情况转报给伦斯德,后者也同样对盟军的“大规模登陆”表示怀疑。这两个将军认为,空降兵只不过是盟军的一种声东击西的手法,它的主要登陆地点仍是在加来附近,当6月6日拂晓后不久,盟军大规模登陆的消息传到之后,这位德军西线总司令仍然认为,这不是盟军的一次主要攻击。斯派达尔后来说,直到6月6日下午,情况才算判明,到了这时,美军已经在两处海滩、英军在一处海滩取得了立足点,并且向纵深推进了二至六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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