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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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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7年底他生了一场大病,前来探望的人实在太多,不得不在皇家学院的大门口张贴“戴维教授病情公报”,就像王公国君病重的时候那样。第二年他没有举行讲演,结果皇家学院的收入从上一年度的4000多镑下降到1000多镑。 戴维到皇家学院以后不久,伦福德伯爵和法国化学家拉瓦锡的寡妻结婚,搬到巴黎去定居了。戴维教授成了皇家学院的灵魂。由于他的努力,皇家学院成了英国科学的中心。他在33岁时,已经赢得了崇高的国际声誉。他对于氯气的研究,他所发现的钠和钾,给全世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法拉第低着头在艾伯马尔街上来回踱步,心里想着戴维教授,忽然听到马的嘶叫声。他向后躲闪,一匹高头大马,鼻子里喷着白色的雾气,在他面前站住了。从车上走下一位戴黑色礼帽,身穿黑色礼服的绅士和一位穿皮大衣的夫人。皇家学院那两扇沉重的大门打开了,走出一个穿制服的差役,他谦恭地低着头,把绅士和他的夫人迎了进去。这时,又来了几位听讲的人。有坐车来的,也有步行来的。男的、女的、年老的、年轻的都有。法拉第不禁低下头,看了看自己那条磨出了经纬的单薄的呢裤子。他觉得脸上有点热,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掏出票子,跟在他们后面,走了进去。花篮形的吊灯把大厅照得如同白昼。法拉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的场面,他正不知道该朝什么地方走,忽然听到有人叫他,原来是当斯先生笑呵呵地迎了出来。 啊,太好了!有当斯先生陪着,法拉第觉得自在多了。当斯先生领他登上一座楼梯,从大演讲厅的后面走了进去。讲演厅的座位是阶梯形的,后面的座位比前面高。法拉第拾级而下,在第七排中间坐了下来。 他的座位下面有一条过道,前面有栏杆,坐在这里居高临下,既看得清楚,做笔记也方便。他伸展一下身子,想坐得舒服一些,又伸伸手臂,等待着。他的心情,既像等待演员出场的观众,又像准备登场和观众见面的演员。 戴维出现时坐得满满的大厅里响起了一阵掌声。 戴维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马蹄形的大讲桌旁边,向大家频频点头。他又向前走了两步,站在马蹄形讲桌的中央,向大家微笑了一下。大厅里安静下来,戴维开始讲了。 他讲的题目是发热发光物质。讲得那么轻松,却又那么透彻。他精神抖擞,神采奕奕,天才的光华和热力,似乎正从他的身上向外辐射。法拉第像接受了催眠术似的,一动不动地坐着,连笔记也忘了记了。 他又入迷了。但是他马上清醒过来,打开了笔记本。 他飞快地记着,翻过一页又一页这时,对于法拉第来说,时间飞跃了。 那像梦一般甜美的夜晚,法拉第一辈子也忘不了。 但是那个夜晚也像所有甜美的梦一样,太短促了——戴维只讲了一个小时。 当人们从美丽的梦境中醒来的时候,常常感到惋惜,恨不得再回到梦里去。 4月9日,法拉第像前几次一样,来得很早,他仍旧坐在过道上面那个老地方。那天戴维教授讲的题目是“金属”,那是他最熟悉的。因为他所要讲的钠和钾这两种奇妙的金属,都是他用自己发明的电解方法制造出来的。他用一把镊子,从一个装着油的玻璃瓶里夹出一粒黄豆大小的银灰色的东西。这是一粒钾。 他把这粒黄豆大小的钾举起来给大家看,接着轻轻地把它放在一个玻璃水缸里。“噗”的一下,水面上冒出一小团美丽的蓝紫色的火焰,那粒银灰色的钾缩成一个圆球,带着那团火焰在水面上飞快地打转,一面发出轻轻的咝咝声,渐渐变小,转眼就消失了。水面上又恢复了平静。听众在惊讶,赞叹;法拉第在飞快地写着,他记下了实验的过程,也画下了戴维所用的仪器。 讲演结束了,但是戴维没有马上走。今天是个很有意义的日子,他想再多讲几句。10年前,当他开始登上这个讲台的时候,他曾经说过:“人类财富和劳动的分配不平等,地位和生活条件有差别,这是文明生活的力量源泉,是它的推动力,甚至可以说是它的灵魂。” 不管听众赞成不赞成,戴维用自己这十年的成就,证实了自己的主张。人类的不平等是必然的,必要的。 强者应该胜利。他是强者,他胜利了。就在昨天,他从摄政王手里接过爵士的绶带和证书,他已经成为亨弗利·戴维爵士。和伟大的英国物理学家、经典力学的奠基者牛顿一样,用自己的科学成就,为自己赢得了贵族的称号。他的婚礼订在后天举行,前一天的授爵,无疑是对他婚礼的最好祝贺。婚后他将和新娘一起到苏格兰去度蜜月。他决定,今后不再在皇家学院作通俗化学讲演,他将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创造性的科学研究工作中去。戴维已经把自己的决定通知皇家学会会长兼皇家学院院长约瑟夫·班克斯爵士。 这个决定是不可改变的。虽然还没有正式向公众宣布,可是消息不胫而走,听众已经知道,戴维教授首次以爵士身份在这个大厅里所作的讲演,将是他向广大听众的告别演说。 对于戴维的离去,大家依依不舍。大讲演厅里充满了惜别之情。这是很自然的。有的人十年来场场必到,戴维的讲演从来没有漏听过一次。听戴维讲演,已经成为他们生活中一项最有意义的内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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