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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六、走上文坛

　　1891年11月，高尔基抵达了高加索的首都第弗里斯之后，结束了他的漫游。

　　对高尔基来说，第弗里斯是个极有意义的值得纪念的地方。因为在这里，他开始了他的文学生涯。高尔基之所以能在这时走上文坛，是因为两位“导师”

　　的帮助。这两位“导师”是卡柳日内和柯罗连科。

　　卡柳日内是民意党人，曾被流放过，后来成为了第弗里斯的移民。他极有知人之明，他与高尔基结识后，发现了高尔基是个与众不同的青年。他不仅阅读过众多的文学名著，极其看重精神生活，还喜欢对社会现象进行各种思索。卡柳日内很是欣赏他。

　　有一次，高尔基向卡柳日内提起他在此萨拉比亚流浪时，在吉卜赛人的帐篷里，听到了一名叫马卡尔·楚德拉的老吉卜赛人讲的关于拉达和左巴尔的传说。卡柳日内敏感地觉出了这是个好故事，而且适合于高尔基创作，高尔基也一定能把它写出来。于是，卡柳日内鼓励高尔基把这个故事写成一篇短篇小说。

　　小说写好后，卡柳日内把它介绍到第弗里斯的《高加索报》。1892年9月，这篇小说正式问世。这就是《马卡尔·楚德拉》——高尔基的处女作。“马克西姆·高尔基”这一笔名也自此诞生。

　　多年以后，高尔基极为激动地给卡柳日内写下了这样的信，表达了他对卡柳日内的敬意与谢意。

　　“我亲爱的朋友和老师，亚历山大·麦福季耶维奇！

　　“自从我有幸同您相识以来，已经过去了34年了；而从我们第二次也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以来，也过去了22年了。

　　“在此期间，我结识过数百人，他们之中有的是了不起的、卓越的人物。可是，请您相信他们之中的任何人也没有在我的记忆里使您的形象黯然失色。

　　“这是因为，亲爱的朋友，您是第一个像对待人一样对待我的人。

　　“在我的记忆里，您第一个用您那温柔的使我永不能忘怀的目光看我，您不光是把我看做一个有奇怪经历的小伙子和漫无目的的流浪汉，看做一种有趣的而且是令人纳闷的东西。当您在倾听我讲述我的所见所闻和我自己本人的经历时，我记住了您的眼睛。那时我就明白了，在您面前没有什么可吹嘘的，我觉得，正是由于您，我一生才未曾自我吹嘘过，没有抬高过自己的身价，也没有夸大过我饱经风霜的一生的痛苦。

　　“我是说，您是第一个使我能够严肃地对待自己的人，我已经为俄国艺术服务了30多年，这要归功于您的促进。

　　“老朋友，我亲爱的老师，我紧紧地握您的手！”

　　但实际上，尽管有卡柳日内的帮助，尽管《马卡尔·楚德拉》一发表就成功地受到了好评，高尔基刚开始时对自己写出来的作品还是很没有信心的。这跟他第一部长篇作品《老橡树之歌》的失败有很大关系。

　　那还是在1889年，当高尔基第一次漫游回到下诺夫戈罗德时，他决定去拜访作家柯罗连科，请他看一看自己写的长诗。

　　高尔基对《老橡树之歌》是充满自信的，他觉得自己把近十年来丰富多彩的艰苦生活中所想过的一切，全塞在这篇作品里了。人们一定会因为其中描写的新鲜事物和真理感到满意的。可是，结果大出他的意料。柯罗连科没有赞赏这部长篇诗，而是简短而生动地向这个青年谈了一下这首长诗的毛病，其中主要是语言和风格上的缺陷。高尔基一下子受到这个打击，只想赶快含羞逃走。他决定不再写诗，也不写散文了。

　　果然，这之后的两年里，他真的什么也没写。直到遇上了卡柳日内，写出了《马卡尔·楚德拉》。

　　自从1892年《马卡尔·楚德拉》发表后，高尔基一发不可收拾，接二连三地创作了更多短篇。如《叶美良·皮里雅依》、《科利亚的梦》、《报仇》、《撒谎的黄雀和爱真理的啄木鸟》等等。柯罗连科被这些小说所打动，很想跟作者见见面。

　　柯罗连科一见面就认出了这个年青人，他用赞叹的口吻谈起了高尔基的作品。他认为高尔基的小说写得很有独创性，虽然也存在着安排得不够妥当和粗糙的毛病。

　　临别时，高尔基迟疑了一下，问道：“您认为我可以写作吗？”

　　柯罗连科有点诧异地大声说：“当然啊！您不是已经写了，而且发表了吗？”

　　高尔基一下便如释重负。从此以后，柯罗连科成为高尔基的文学创作道路上的具体的指点者。

　　1895年2月，柯罗连科还推荐高尔基到《萨马拉报》工作，使高尔基终于摆脱了困顿的生活。

　　高尔基几乎每周在《萨马拉报》上发表一篇新小说。《伊则吉尔老婆子》、《鹰之歌》、《有一次，在秋天》、《游街》、《筏上》、《我的旅伴》等著名短篇就是在这个时候创作出来的。

　　此外，高尔基还负责《速写与随笔》一栏，并写每日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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