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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最后贝贝尔被逮捕了,他被流放到了西伯利亚去服苦刑。戏子也因又病又弱,上吊自杀了。

  《底层》是高尔基对流浪汉生活将近20年来观察的艺术总结。他在《底层》中塑造了一个个活生生的艺术形象,通过他们的悲剧命运,控诉了沙皇统治下的社会的罪恶。

  然而,作为一个革命作家,高尔基不满足于对黑暗社会作一般性的揭露和批判,而是从哲学的高度去探讨受苦受难的劳动者的出路问题。为此,他在剧中安排了两个冲突的角色。

  一个是游方僧鲁卡。他在第一幕中由娜塔莎领到夜店。他一来到夜店就对房客们说:“对于老头儿来说哪儿暖,哪儿就是家。”他看清这些流浪汉的生活很苦,因而就以甜蜜的谎言来安慰人,散布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使人暂时忘却苦难。他安慰生病的安娜,要她快快乐乐去死,说:“死对我们就像母亲对于孩子们一样。”他又对戏子说,某地有一所免费治疗酒精中毒症的医院。他还安慰小偷贝贝尔离开夜店去西伯利亚的“黄金之国”。

  剧中的流浪汉沙金尖锐地揭穿了鲁卡的安慰主义哲学的反动本质:“谁居心不良或是靠榨取别人的血汗过活,谁就需要撒谎有的人靠撒谎支持自己,还有人靠撒谎掩饰自己谎话是奴才和主人的宗教,真实才是自由人的上帝!”沙金和鲁卡是相对立的艺术形象。他尊重人、赞美人、维持人的尊严,相信人的力量。沙金大声疾呼:“一切在乎人,一切为了人!只有人,此外的一切都是他的手和头脑创造出来的!人!这个名字多么灿烂光辉啊!这个字叫起来多么令人自豪啊!人!一定要尊重人!不要怜悯他不要拿怜悯去污辱他一定要尊重他!”

  沙金并不是革命者,但在特定的戏剧环境里,高尔基只能通过他的嘴来表达自己的思想,以期唤醒那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物,激发他们变革现实的信心和力量,鼓舞他们追求真理,反对鄙俗,向着崇高的人生目标奋进。因为这段著名的台词,《底层》被人们称为“海燕式”的剧本。

  《底层》充分体现了高尔基戏剧的艺术风格。它没有离奇曲折的故事情节,不追求刺激强烈的舞台效果,而是采用朴实、凝炼的手法表现具有高度典型意义的日常生活,展示人物的心理活动。它还通过符合性格特征的对话和饱含哲理的台词来表达深刻的思想,具有鲜明的政论性、哲理性。作者没有着重描写流浪汉的个人生活,却强调他们的社会特征。剧本的中心是流浪汉的集体群像及对他们的出路的探讨。

  这是一部新颖的社会政治哲理剧。它有着以往的剧作家们从未采用过的主题和题材。它还大胆地让上层的人民群众登上了戏剧的舞台。

  《底层》新颖独特的艺术魅力使它跻身于万紫千红的西方戏剧之林,为群众所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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