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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在授课资格答辩会上,黑格尔致词说:“我请求您,世上最聪明的、最可尊敬的谢林教授先生,把我们提纲中您所不同意的一切论点在这里公开指出来,因为这次答辩就是为了向您请教。不言而喻,能够得到您的支持,使我感到多么荣幸。不是同时代人,也不是朋友,唯独后代,唯独科学(因为它是永恒的)才配评价您的精神的高贵力量,评价您的精神能力。请允许我推崇您为一位真正的哲学家。”

  正如黑格尔在1801年12月致一位法兰克福友人信中所嘲讽的那样,为了对非哲学加以痛击,他使用了各式各样的武器,“棍棒、鞭子和木剑”。当时,莱因哈特在一篇论文中认为谢林哲学不过是费希特知识学的后继和旁枝,一点都不了解谢林哲学的新颖和创造性。为此,黑格尔1801年7月撰写了耶拿时期的第一篇哲学论文《论费希特哲学体系和谢林哲学体系的差异》。这一篇论文开始以书本形式出版于耶拿大学书店,后来又发表于黑格尔和谢林共同举办的《哲学评论》杂志上。

  《论费希物哲学体系和谢林哲学体系的差异》一文站在客观唯心主义的立场上,批评了费希特的主观唯心主义,公开为谢林哲学辩护。黑格尔指出:费希特诚然奠立了同一哲学的基础,并坚守它的原则,但无论如何并没有完成它,结束它;这是由谢林通过他的自然哲学:先验唯心论以及他对自己的哲学体系的说明来实现的。因此,谢林应当被看作是绝对同一性体系的真正代表,是当前最伟大的哲学家。

  自我=一切,这是费希特哲学的主题。但是,自我=一切这条同一性原则,理所当然的要求用一切(因而也就是非我,亦即自然和世界)=自我来补充。

  而这一点,费希特既没有做到,也不能做到;他提出了要求,但未实现。费希特的体系始于自我=自我的原则,终于自我应该等于自我的原则。

  费希特哲学的原则是主体与客体的同一,是主体——客体,但只是主观的,谢林哲学的原则也是主体和客体的同一,也是主体——客体,但它是客观的,或者勿宁说,既是主观的,又是客观的,它是二者的结合。莱因哈特不能认识这个区别。黑格尔指出:

  “他的论文不仅忽视了费希特体系之成为不合法的玄想从而也就成为不合法的哲学这一方面,而且忽视了谢林体系之不同于费希特体系的方面,忽视了谢林在自然哲学中把客观的主体——客体同主观的主体——客体对立起来,并在一个更高的高度上使二者结合成为主体。”

  但是,在这篇文章中,黑格尔不同意谢林的绝对的同一。他认为,主客体的同一是在绝对中包含差别及其展开过程的同一,谢林的“绝对”取消了任何差别和对立。

  一般地说,这篇论文已经为黑格尔未来学说的鉴定者积存了黑格尔思想的那种需要发展和可以发展的萌芽。当然,它在语言上还非常缺乏读者所必需的适当的清晰性和鲜明性;文采之抽象、呆滞和不明确,使人感到困难和不足,这就很自然地招致人们抱怨黑格尔文笔的晦涩难解。

  黑格尔来到耶拿开始学院生活三年,是一个有世界历史意义的一年,这一年签订了鲁涅维尔和约,第二次同盟战争就以这个和约而告结束,有千年历史的德意志民族罗马帝国的终结(801—1801)也以这个和约而确定下来;莱茵河不再是德意志的河流,只不过是它的边界。黑格尔从内心感到有责任说明德国衰败的原因和复兴的方法。他于1801年到1803年之间起草,撰写了《德国宪法》一文。

  国家的沦落就在眼前,只不过它的最后命运尚未应验。论文落后于德国所突然遭遇命运的进程,文中仅提到鲁涅维尔和约,并未提到拿破仑保护下的莱茵联盟的建立和罗马皇帝法兰茨二世退位(1806年7月和8月),这似乎可以看作是这篇论文没有发表的原因。

  德国的命运就其分散和割据来看,可与意大利相比,黑格尔的政治观点可与马基雅弗利的观点相比。

  马基雅弗利有志于统一意大利,他为了实现这个目的,期望有一个在政治方面和战争方面精明强干的君主;黑格尔必然充分评价马基雅弗利的重要性和他的伟大精神,他发现腓特烈大帝在反对马基雅弗利时,诚然是反对和否定了这位意大利政治家的原则,但在战争的政治方面,腓特烈大帝实际上却遵循了这位政治家的原则。

  德国的根本腐败是没有战斗力,缺乏行动的活力或能力;不过这些弊端的原因决不在于民族性,而仅仅在于它的宪法的状况,在于整个机构。这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东西,它的活动都不是按合法方式进行的。

  德国的政治情况是一种合乎宪法的无法律限制的状态,因此,一位法国作家曾经很中肯地谈到德国,说它是一个“制定了宪法的无政府状态”。

  德国由于它的宪法而被冷落地宣判为缺乏行动,因为它已经麻痹了,无力使思想见诸行动,而这种麻痹是合乎宪法地造成的。因此,黑格尔把德国称为“只能思想的国家”。他绝妙的描述了这种麻痹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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