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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4月12日,苏联人通过把第一个人送入太空轨道而引人注目地显示了他们的高超的火箭推进器。

  4月19日,菲德尔·卡斯特罗彻底打垮了一支古巴流亡分子入侵猪湾的队伍。这批流亡分子希望解放他们的祖国,并得到美国的支持。

  5月1日,共产党人赞助的南越民族解放阵线和北越的共产党报纸宣称,游击战进展的速度将使他们能够在那年年底接管全国。

  5月15日,一次内部的军事政变推翻了受美国保护的南朝鲜的政府。

  5月30日,独裁者特鲁希略遭到暗杀,这使动乱不安的气氛笼罩了多米尼加共和国,到我写本书的时候,情况依然未变。

  6月4日,赫鲁晓夫在维也纳向肯尼迪发出警告说,同东德的和约将在年底以前签署,这个协定将中止西方人进入西柏林通道的权利。

  7月19日,两个都对美国友好的国家法国和突尼斯,为了突尼斯领土上比塞大的一个法国基地问题而爆发了战斗。

  8月13日,共产党人用栅栏、带刺的铁丝网和一座石墙把东柏林同西方隔绝。

  8月25日,我们最大的拉丁美洲邻国巴西,由于夸德罗斯总统的辞职而陷入了一场宪政危机。

  8月30日,苏联宣布它正进行一系列百万吨级以上的核爆炸,表明它冲破了暂停三年核试验的禁令。

  9月18日,联合国秘书长达格·哈马舍尔德在飞往再次爆发战斗的刚果去视察的途中,因飞机失事而死亡,致使联合国不得不屈从苏联坚持的“三驾马车”的要求。

  在这头八个月期间,国外还有些其他危机。随后的几个月里也有些其他危机,其中发生在1962年10月的一次危机,是我国历史上最为危急的一次。但是这八个月对总统个人以及对自由来说,都是最黑暗的时期。在这八个月里,他绞尽脑汁以求使我们的力量适应于我们所承担的义务,并且重新制定我们的目标和方针。他的计划往往甚至在执行前,就被迅速发展的事态所改变。他有点恼怒地议论说,“坐在地图边,谈论应该做些什么事,比起认真处理这些事要容易些。”

  ①指古巴导弹危机。——译者

  在这八个月期间,他有时会私下对他曾犯过的错误、曾接受过的劝告和他所继承的“混乱局面”感到难过。可是他一面接受教训,一面却始终没有失去信心。雷德·费伊说过,当年的鱼雷快艇艇长肯尼迪在形势变得对日本人不利之前,他在南太平洋作战时就是精神抖擞的,这只是因为他乐于处在战斗之中,而且他断定到一定时候就会获得成功。在这困难的八个月期间,肯尼迪总统每日忙于在他的办公室里或内阁会议室里召开各种名目的大大小小的应付危机的会议。在这个时期,肯尼迪总统通常表现出了当年同样的品质。一天中午,在从办公室去官邸的途中,他对我说,“去年,就当时情况来说,也是一个相当棘手的年份,我认为,我们能够对付打击我们的任何事情。”

  他也没有失去他的幽默感。在一次令人烦恼的国家安全委员会会议上。他以这句话作为开场白:“这些问题是我们继承下的,还是它们本来就是我们自己的?”他讥讽地对一位记者说,“当我们上任的时候,使我们唯一感到惊讶的事恰恰就是,情况竟然正象我们曾说过的那样坏。”当麦乔治·邦迪或者其他助手把一份紧急电报送到他的办公桌上的时候,他就会用一种惯听坏消息但又不能完全漠然视之的语调问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他喜欢引用麦克阿瑟将军4月底提醒他的一句话:“鸡群正回窝栖息,而你恰好钻进鸡棚。”他在另一次国家安全委员会会议上说,“唉!算啦!试想一下我们将把什么东西传给继承我的可怜的人。”

  §猪湾事件

  那个灾难重重时期的最大灾难,那个使约翰·肯尼迪看清楚他的运气和判断力都有人类局限性的事件,以及那次使他对于未来工作获得非常宝贵的教益的经历,于4月17日在古巴猪湾一萨帕塔沼泽地上发生了。一支由美国中央情报局组织、训练、武装、运送和指挥的一千四百人左右的反卡斯特罗古巴流亡分于的登陆部队,在不到三天的时间便被古巴独裁者菲德尔·卡斯特罗的人数占绝对优势的部队击溃了。美国的强大军事力量是无能为力的,但是美国卷入在内却是无可否认的。总统无论在公开的或私下的场合都声称此事由他单独负责。可是许多人仍然不知道他怎么会批准这样一个计划。他后来对一个记者说,猪湾事件全部结束后,他自己头脑里最难解的问题的确是:“参与其事的人怎么全会认为这样一个计划会成功呢?”1962年年底,有个著名的作家请求准许他查看猪湾事件的档案材料。当我把他的请求呈交总统时,总统作了否定的答复。他说,“这还不是时候,而且——我们想由我们自己去谈这件事。”

  现在是谈这件事的时候了——至少可以谈我有把握谈的那些部分。但是,猪湾行动结束之前,我对此事一无所知,这就使我的叙述有了局限性。在惨败后的那几天,总统在官邸、在办公室以及同我在白宫草坪上散步的时候,详细地对我谈了这一事件。他被自己的愚蠢行动吓呆了,对某些人的笨拙建议和另一些人的拆台感到愤怒。他说,他迫切希望我能开始在对外事务方面花点时间,又说,“这方面是这些日子里真正重要的事情。”

  猪湾事件中真正重要的问题,正是他在第一篇国情咨文中所痛心地谈到的“决定和执行、计划和现实之间存在着的很大的脱节”。约翰·肯尼迪有可能选择一个错误的方针,但决不会选择一个愚蠢的方针。要了解他怎样作出这个决定,不仅需要回顾情况,而且还要回顾提供给他的事实和设想。

  1960年年初,艾森豪威尔政府批准在中央情报局的指导下,训练和武装一支由古巴流亡分子组成的解放部队。1960年总统选举前不久,又决定(尽管这个决定显然没有告诉过艾森豪威尔)它应该是一支常规的战斗部队,而不是一支游击队,并且急剧地增加了它的人数。

  1961年1月20日,约翰·肯尼迪接下了这项计划、这项计划的制定人员以及最最烦人的、古巴流亡分子的这支突击队。这是一支挂着另一国旗子、在危地马拉秘密基地接受高度训练的部队,它只热衷于完成唯一的一项任务。这同接过一项政策声明或行政命令不一样,这件事不能由总统简单地废除或撤销了事。当肯尼迪作为当选总统在棕榈滩听取中央情报局汇报这一行动计划时,他对这个计划的庞大和大胆感到惊讶。他后来告诉我,从那时起他就对此抱有重大的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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