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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他的目的是,在不妨碍优先通过减税法案的情况下,于那年通过这个法案。更快的经济增长会比公平就业实施委员会为黑人提供多得多的职业,而一次新的经济衰退对黑人的打击会比什么都大。总统说:“如果你连买一杯咖啡的一角钱也没有”,那末取得进入快餐室的权利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劳工队伍中每七个十多岁的黑人青年中就有一个人失业,这是失望和不和的根源。总统的经济措施不能当作同种族危机毫不相干的东西而搁置一旁。

  总统并不是单靠雄辩。他在6月10日写信给艾森豪威尔说:“很清楚,没有两党的大力支持,这样一项法案是两院中不论哪一院都不会通过的。”他使艾森豪威尔对情况始终了如指掌。艾森豪威尔对于通过立法来解决这一问题是同情的但并不热情。总统同副总统一起,经常同两党的领袖进行磋商,一度单独同共和党领袖德克森和麦卡洛克一起磋商,向他们汇报了法案的必要性及其细节。鲍勃·肯尼迪和布克·马歇尔在国会山举行了一系列的情况介绍会,所有的民主党参议员和除了极南部以外的众议员都应邀参加。”总统向每一批议员强调说,递交法案的决定是不可更改的,但欢迎他们对其内容提出意见和建议。在法案印成最后文本之前,我和司法部副部长诺伯特·施莱同德克森和其他共和党人一起重新审阅了一遍。这位伊利诺斯州的参议员接受了“时机已经成熟的想法”,表现出了建设性的合作态度。

  总统需要的不仅是能有效地处理投票、公共服务行业、教育和其他公共机构、联邦计划,以及就业方面的种族歧视问题的法案,而且也是使全国都会接受和服从的反映两党合作和举国一致的法案。这种想法是否可能,将在众议院司法委员会中得到考验。在众议员塞勒的主持下,审查这项法案的小组委员会里两党壁垒分明,它向司法委员会递交了一个得到民权团体坚决支持、看来似乎更强硬的扩大了的法案,可是实际上它包含了可能不符合宪法的条款,而且包含了造成混乱多于解决问题的苗子。南方的民主党人高兴地和北方的自由派民主党人一起,给予这项法案更重的分量,它超出了众议院规则委员会和众议院全体议员所能承担的程度。总统面临的选择是,要么以这一新的文本作为民主党的正式法案(这肯定会大大提高他在自由派和民权团体中的威信和影响),要么冒险作出全面努力重新建立业已受到严重损害的两党一致。总统选择了后一条途径。

  他认识到,委员会中的自由派民主党人受到民权组织,包括宗教团体和有组织的劳工的巨大压力,要求他们支持新的法案文本,因此他同意政府将尽可能挑起重行提出一项两党合作的法案的担子。为此目的,司法部长出席了委员会的全体会议。他用直截了当的方式作证,说明有许多修改全是不能实施的,不符合宪法的或不受人欢迎的,只有两党联合提出的法案才能通过,而他概述的一项折衷方案则应由委员会予以通过。但这还不够。委员会全会的自由派民主党人疑心共和党人会使他们蒙受损失,他们还受到公众的压力要他们支持小组委员会的法案。为了争取他们支持折衷方案,总统不得不亲良进行干涉。在一系列的白宫会议上和电话中,他发现要做到这一点,必须取得众议院共和党人支持折衷方案的一项保证,而且这项保证要持续到程序委员会和议会全体会议召开为止。

  同时,在参议院,司法部长耐心地花了一天又一天的时间答复参议员欧文关于宪法方面的质询,一场真正的考验在全院会议的辩论中等待着。总统希望——不过从未抱有多大的信心——南方参议员中会出现一个“范登堡”式的人物,一个愿意同过去决裂并把国家利益放在第一位的政治家。尽管大家痴心推测阿肯色州的富布赖特可能会起这样的作用,但是没有一个南方议员挺身而出,把历史的评价放在他的要长期从事的议员生涯之上。

  总统知道,要便他的法案通过,不止是需要向国会呼吁。一场和平革命所需要的条件还不止是通过这个法案。他的咨文讲得很明白,通过这个法案:

  不会解决我们种族关系的所有问题。这个法案必须由联
  邦、州和地方各级政府部门采取行动加以补充。它还必须由
  开明的公民、私人企业、非官方的劳工组织和市民组织采取行
  动加以补充。

  为了启发和鼓励这种公民,总统在副总统和司法部长的陪同下,在白宫召开了一系列前所未有的私人会议——争取一千六百多位全国性领导人物的合作和理解,其中包括教育家、律师、黑人领袖、南方领袖、妇女组织、企业团体、州长、市长、编辑以及其他人士,有民主党人,也有共和党人,有种族融合主义者,也有种族隔离主义者。他不仅向他们简单介绍了这项法案的内容,还谈到了法案以外他们的责任。他既没有用金钱,也没有靠制裁的办法来赢得他们的援助,但是他起到了总统的领导作用。

  他敦促美国劳工运动的领袖们采取行动。他们中有些人长期来口头上一直维护民权,可是却把黑人排除在许多行业工会之外,或者迫使他们加入实施种族隔离的地方分会或年资制度,或者不给予他们必要的学徒训练。他敦促各种宗教的教士采取行动,深信他们会“认识到种族偏见和《圣经》之间的冲突”。有个教士问,种族通婚怎么样?总统排斥了这个通常令人头痛的问题,回答道,“我现在讲的不是私人生活,而是关于公共服务行业、公共教育和民众选举。”他敦促最负声誉的企业理事会采取行动(后来在一次闲谈中挖苦说,这个理事会的人员是美国总统来到时唯一不站起来的听众)。

  这次全面的响应使肯尼迪为自己的祖国感到自豪。支持这项法案的公民“院外集团”——特别是由宗教团体所领导,由通常抱极端不同观点的社论作者所支持的——是规模巨大的、十分有力的。更惹人注目的是连锁商店、剧院和餐馆自动取消了实施种族隔离的标记和做法。南方的市长和商会开始同黑人领袖们商谈。北方和南方的雇主和工会开始减少种族限制。全国的教士都受到鼓励,要他们对早在肯尼迪担任领导之前就存在的一项重大的道义争端采取有效行动。进步是缓慢的、不充分的,但同以往数百年相比,则是迅速可喜的。

  联邦发起的学徒训练计划使营造业向更多的黑人开门。詹姆斯·梅雷迪斯取得了学位。在弗吉尼亚州爱德华王子县,学校在自愿的基础上重新开学。总统说:“我们这个国家,……经受了极其严酷的考验,情况很好。”不过并不是每一个人都经得起考验。亚拉巴马州的华莱士州长希望在校门口再制造一次高潮,他先用州警察,后用他的国民警卫队把黑人小孩从伯明翰和其他两个城市里新设立的黑白人同校的学校里赶出来。当肯尼迪再次把警卫队置于联邦管辖之下,直截了当地命令他们返回营地时,华莱士同以前一样又退却了。

  但州长蔑视法律、压制黑人儿童的榜样在他的亚拉巴马同乡中不无影响。许多白人学生抵制这些学校。一个白人向正在上学的两个黑人女孩扔了块大石头。在华莱士的表演后四天,放在伯明翰一个黑人教堂里的一颗炸弹,炸死了主日学校的四个小女孩,另一个黑人青年被伯明翰一个警察开枪打死,还有一个黑人青年被两个白人小伙子打死。1963年关于禁止使用暴力的警告几乎都是针对黑人的,然而牺牲者几乎也都是黑人。“我对暴力感到遗憾,”乔治·华莱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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