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玛窦(5)_应天故事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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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1586年春天西江泛滥，孟三德神父和利玛窦让许多居民寄寓教堂。当得知罗明坚等人被逐回时，他们意识到在肇庆只靠王泮一个人的庇护是不行的。　　他们甚至决定派罗明坚神父去朝拜少林寺，但半途而返。此后的几个月，情况进一步恶化。先是孟三德神父被迫返回澳门，不久罗明坚去找他，自己也回不来了。从1588年1月开始，中国传教团工作由利玛窦一人承担。　　利玛窦虽与许多名流来往，但秀才和百姓仍然不满，一些新入教的人又行为不慎，使利玛窦的处境日益艰难。保护人王泮担心丢掉乌纱帽，也想卸去这个包袱。1588年7月31日，范礼安神父到达澳门，他立即派艾美达修士前与利玛窦作伴。　　艾美达修士刚抵达肇庆，广州一批宿老就联名控告传教士，说传教士建立仙花寺花费的巨额钱财来自澳门的葡萄牙人，而那些人是图谋挑起民变的。此案转由肇庆知府衙门审理。利玛窦决定顶住压力不撤退。　　他和艾美达一同拜会知府，馈赠一个威尼斯水晶三棱镜。在王泮和知府的干预下，此案最终顺利了结，而且利玛窦有了自己名字的准许居留证，艾美达修士的留下也获得了默许。　　虽然广州耆宿的控告被驳斥，但利玛窦的压力并没有减轻。他和他的伙伴们早已被列入炼金术士一类。　　因为他们既过着隐修生活，又不向任何人化缘，那必定有招财进宝的神秘源泉。虽然利玛窦竭力剖白，但他越否认，人们就越怀疑他隐瞒真相。于是利玛窦想把银制圣杯换成铜镍合金的，但太晚了。早期来中国的欧洲人认为观音菩萨就是圣母玛丽亚，同样，中国人起初也认为上帝是个妇人。中国人还认为弘扬佛法者来自西土，新来的利玛窦等人也是来自西土，传教士们的传道活动统统得按佛教的模式进行。由于被看作和尚，寓所被看作和尚庙，利玛窦等人的地位在一般中国人心目中很低下。但利玛窦很有耐心地进行传教活动。而且为了彻底汉化，从1585年开始，利玛窦给自己取了这个汉名，名字所用汉字接近欧洲语音，如“利”表示“利奇”，“玛窦”表示“马太”；此外，仿中国人习惯，利玛窦取字西泰。　　与利玛窦对立的秀才和广州耆宿仍然没有放弃将利玛窦赶走的想法。1588年12月，当新任制台刘节斋上任后，听从属下的意见，下令将利玛窦等人解送澳门，或押往广东北部的南华寺，使其不容易与外界交往。　　利玛窦趁刘节斋操练水师准备征剿海盗之时，听从肇庆同知的劝告，悄悄前往澳门向范礼安汇报。范礼安同意如果肇庆实在呆不下去了，可将居留地迁往别处。就在利玛窦返回肇庆之后，他认识了一位后来对他帮助极大的儒生瞿太素。　　1589年5月，制台回到肇庆任所。尽管王泮从中斡旋，利玛窦本人也多次交涉，制台仍严令利玛窦返回澳门，不许在内地传教。此事由于广东巡抚的来访而似乎又有了希望。不过巡抚一走，制台就下了决心。8月初，刘节斋制台给予利玛窦60两银子，令其返回故里。利玛窦拒收银两，但被押解上船。刚到广州，利玛窦又被召回肇庆，制台允许他在广东省境内除广州和肇庆外任选一地。利玛窦选定广西边境的南雄，制台却劝他先试一试南华寺或韶州城。8月15日，利玛窦和艾美达乘船离开肇庆。8月24日抵达南华寺，韶州知州派来的仆役和南华寺僧人前往迎接。8月28日一大早，南华寺的首座率三四名僧人骑马把利玛窦送到韶州城，艾美达则继续乘船前往。　　到达韶州城的当天，利玛窦就拜会了韶州知府。　　虽然南华寺地理位置不太合适，而由于韶州城的条件不错，所以利玛窦决定在此定居，而不再前往南雄。　　当天下午，利玛窦拜见了韶州城的所有官员。由于他被说成是身怀无数奇技异能之士，所经之处，人山人海，都以一睹为快，弄得他头昏脑涨。　　第二天，利玛窦在韶州知州僚属的陪同下选择住址。最后选定靠近僧寺而又繁华的西关为居留地。韶州官员写了回帖报制台批复，利玛窦同舟前往，催促此事早有结果。等候回批之时，传教士们暂住管理僧众的官员专用公馆。由于韶州10—12月流行三日热或疟疾，传教士们刚到不久就染上此病，其中艾美达差点丧命。9月25日或26日，在澳门的范礼安神父接到报告之后，不仅给建设居留地拨了充足款项，而且从印度召来苏如汉、罗如望两名葡萄牙传教士到澳门，要他们准备去内地传教。10月4日或5日，韶州居留地房屋动工兴建。为了避免引人注目，房子没有楼，样子几乎完全是中国式的，只有小教堂面积大些，希望能容纳相当多的教徒。　　大约也是在10月份，瞿太素前来韶州拜会利玛窦。瞿太素是江苏常熟人，其父瞿文懿曾任南京礼部尚书。瞿太素资质聪明，幼读群书，但不求科举做官。　　父亲去世后，他携妻子周游各省，沉耽于炼金术，把家产花光了。当利玛窦来到韶州时，他正寓居南雄。　　听说利玛窦在韶州，他赶来想拜利玛窦为师学习炼丹术，并在韶州西关的龙华桥搞到一套住房长期居住。　　来了之后他才知道，利玛窦并不是别人传说的炼丹家。　　在利玛窦的劝导下，他转学西方科学。这是利玛窦来华后收下的第一个学习西方科学的学生。利玛窦先教他同文算法，后教浑盖图说，最后是欧几里得《几何原本》第一册。瞿太素学会了设计各式各样的日晷以记时辰，还能运用几何规则或尺度测量高度和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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