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玛窦(6)_应天故事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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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在学习过程中，他或用中国古代算经上的术语，或用自己新创的算术术语，将学到的数学知识译成通顺流畅的汉语，交朋友传阅。一年后，他译完《几何原本》第一册，虽没有刊刻，然而他仍是中国第一个接受并翻译西方笔算方法和欧几里得几何的人。当然，利玛窦在向瞿太素传教西方科学知识的同时，也灌输天主教教义。　　从1589年开始，一小群官员效法瞿太素，常与利玛窦交往，不仅韶州全体官员无一例外去拜会神父，去往居留地的还有兵备道、新任知府、知县、南雄知府和同知王应麟（后来成为利玛窦的有力靠山）。　　英德县令也强烈要求利玛窦到他家里去。1590年1月1日，他携一位修士和瞿太素乘船前往英德。英德县令为他安排了极其隆重的接待，几乎全城要人都来拜会。三四日之后，南雄同知又用官舟把他送回韶州。　　韶州因为地处偏僻，显要的客人比在肇庆时少，但因瞿太素千方百计邀请名流，传教比在肇庆要顺利得多，利玛窦积极准备去他省建立居留地。不料艾美达修士再一次病倒了，而且若干邻里趁天黑扔石头围攻他们的房屋，撵之则逃，然后又大量涌来。围攻之事经瞿太素前往官府说项和利玛窦坚持大事化了而顺利解决。鉴于艾美达修士难以坚持工作，经请求官府也同意裴德立修士来韶州。　　1590年7月初范礼安前往日本后，孟三德被任命为澳门神长和驻华传教团首座。他利用裴德立修士的护照来韶州视察了几天。利玛窦也开始研究中国的儒、释、道三教。1590年末，瞿太素离开了韶州，不过并没有走得太远。1591年10月，艾美达修士再次疟疾发作，7天之后终于弃世而去。利玛窦显得极度的悲痛，并按中国风俗为艾美达修士举行了葬礼。孟三德神父立即派来裴德立修士来韶州协助利玛窦。　　1592年春节，寓居南雄的瞿太素又来到韶州邀请利玛窦去南雄拜访许多朋友。利玛窦欣然前往，在南雄有10个人接受了洗礼。传道成功令人欣慰，可惜好景不长，裴德立修士因初来乍到，还没有能力单独照料居留地事宜，所以紧急请求利玛窦回韶州去。　　回到韶州以后，利玛窦仍然致力于传教。但因瞿太素这位保护人1592年离开了广东，前来骚扰居留地的人日益增多。1592年6月底，利玛窦受到了严重袭击。20多个手持火把、梭镖、斧头、绳索的人翻墙进入居留地，见人就打，见人就砍。利玛窦从卧室跳墙而逃，由于窗子距地面有点高，所以把脚崴了，只能吃力地爬到墙根呼救。居留地的一教徒爬上屋顶用瓦片砸袭击者，袭击者才逃跑。被斧头砍伤的裴德立修士二个多月之后才勉强复原，利玛窦到9月1日才能艰难行走。韶州官府对袭击案无止无休的审讯也耗费了利玛窦的很多时间和精力。　　1592年11月12日或13日，范礼安神父从日本乘船抵达澳门。利玛窦立即前往，两人相见终成诀别。这次会见作出了两项重大决定。范礼安认为在华直接传播天主教迟迟不得进展是因为对中国了解太少，他要求利玛窦继续研习中文。利玛窦认为他被挡在中国社会之外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他与和尚之间的那种纯粹是表面上的亲缘关系。因为传教士们也要剃须剃发，过独身生活，有庙宇，在规定的时间念经。　　所以利玛窦建议蓄须留发，以免人们把他们看成僧人。　　但范礼安未敢当即就作出这一决定。直到1594年7月才正式通知利玛窦表示同意。　　1593年1月17日，利玛窦离开澳门返回韶州。不久，南京礼部尚书王忠铭（海南岛人氏）趁卸任暂归故里之机，和利玛窦交谈了一天一夜。王忠铭通过交谈就准备返任时带利玛窦前往，改革中国历法，借以获得北京的礼部尚书职位。　　1593年秋，疟疾再次流行，居留地人员半数病倒。10月5日裴德立修士气绝。但利玛窦安然无恙。裴德立修士去世之后，范礼安又指派来自意大利热那亚的郭居静神父来协助利玛窦工作。1594年7月7日郭居静抵达韶州，随即在利玛窦的指导下，致力于研习中文。利玛窦自己也遵照范礼安的命令继续进修。中断七八年之后，利玛窦又勇敢地研习中国典籍。他在一位饱学秀才的指导下，一天两次奋力阅读他不能全懂的书籍，甚至还做作文。　　为了便于其他传教士学习中文，利玛窦用拉丁文翻译了“四书”，还加上许多注释。他每天给他的同伴授课三四小时。利玛窦研习中文进步神速也与他借助于一种异乎常人的“局部记忆功能”有关。这种功能基本上是属于视觉的：把一个词或一个方块字贴在某个物件上，在想象中追忆该物，从物及字或词。利玛窦多次表演他的这种特殊功能，把只看过一眼的一套又一套四五百汉字横背倒流，让到场的儒生十分惊愕。　　1593年12月10日，利玛窦宣布已经译完“四书”中的三部（第四部是次年译完的）。1595年，他又誊清了用拉丁文意译的“四书”手稿。范礼安神父请人抄出来给驻日传教士使用。同年利玛窦停止散发在肇庆刊印的初级《教理问答》，1596年上半年销毁了印刷雕板，因为书不仅过于简单，而且佛教用语到处可见。利玛窦准备重写一部，想引述中国典籍以权威论据予以论证。所以利玛窦以后对新来传教士讲解“五经”。　　此时的利玛窦已蓄须留发，穿着打扮俨然如中国秀才，走到哪里都文质彬彬。当利玛窦第一次向新任韶州知府引见郭居静神父时，知府以秀才礼待之。从此以后，其他官员接见他们也都如此。利玛窦神父在中国人心目中成了从西土来的泰西儒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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