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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伤兵们都始终穿着同一套衣服,且都因作战而破损或沾满血迹,或因流汗以及尘埃而结成厚重的污垢,到处可见跳蚤和小虫子。

  “士兵的衣物必须随身携带,不可有任何遗损。”这是军中的规定,军医方面就是以此为理由,不肯分发所需的衣物。

  因为在战役中,士兵们遵照命令丢弃了背包,所以他们在伤病后送到医院时,已无替换衣服。

  南丁格尔在与官吏们争执一番后,官员们不理睬她争取替换衣服的建议。

  于是,在官员们冷漠的态度面前,南丁格尔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钱买了许多衣服、鞋袜及其他必需品,还做了很多的裤子和睡衣……

  她在给西德尼·赫伯特的信中写道:“现在的我,就像是给赤裸的、可怜的士兵穿衣服的保姆。”

  在她购进的第一批物资中,包括200把洗衣刷和拖地板的墩布。她坚决让值班员按时把病房和走廊里的便桶倒掉。紧接着,她又组织地下室那些妇女们为所有的伤病员洗衣服。

  到12月底,整个医院的给养实际上已经由南丁格尔小姐负责了。两个月以来,她按军医们的要求,已向伤病员提供了6000件衬衣、2000双袜子、500条内裤。“我倒成了个杂货商”,1月里,她写信给西德尼·赫伯特说:“从餐刀、餐叉、汤匙、木勺、浴盆、卷心菜、胡萝卜、手术台、肥皂、毛巾、牙刷,到杀虫粉、剪刀、便盆、残肢软垫等等,一应俱全。”

  塞瓦斯托波尔外围的情况在继续恶化。刚进12月时,战地总司令官拉格伦勋爵宣布,又将有500名伤员启程来斯卡特里,而医院此时实在无法容纳更多的人了。

  惟一的办法就是扩建病房。

  在斯卡特里野战医院这座简陋的建筑物里,尚有一间脏乱的房间,这是昆虫和老鼠孳生最繁的地方,布满瘴疠之气,没有人敢进去。

  在穷途末路无计可施之际,南丁格尔只好姑且认为,如果加以整顿的话,或许可以缓冲一下目前的急需。

  但是只有一个军医同意,官员却没有一个人敢擅作主张。

  “改建一个房间,需要一笔可观的资金。”

  “这等于重建。稍微整理的话,仍然无法成为人居的地方。”

  “如果要重建,那事情可大了,谁敢负责呀!”

  提到责任,他们只会设法推却,没有人愿意出面解决问题。

  依照政府的规定,重建必须由医院主管向伦敦军医总督提出书面报告,并且还要陆军部官员磋商,然后陆军部再与国防部商量之后,才由国防部正式呈请财政部,得到财政部的同意,陆军部才可请总督批准,按提议进行重建工作。

  如果一定要经过这一大圈子的公文旅行,才准许总督把命令下达斯卡特里的话,克里米亚的战争不是早已结束,就是伤兵病人早已死光了。

  眼看着伤兵就要到了,无论如何总得先想个办法来收容这批可怜的伤兵。

  南丁格尔忽生一计,她认为直接与驻君士坦丁堡的大使夫人商量,借着夫人的传达使大使明白事态已刻不容缓,请求他的支援,直接请工兵部部长下达命令,立刻修理病舍,这样一来,不就减少了拖延的时候了吗?

  果然如愿以偿。立刻,南丁格尔雇了125位工人进行重建工作。但不知何故,这些工人竟中途罢工,而大使也怕招惹麻烦,于是临阵脱逃,不加理会了。

  真没办法,南丁格尔只好再度动用私款,雇佣了200名工人加紧赶工,总算如期完成工作。同时,还引进了不少医疗设备。而这一切,调配处根本不曾过问。

  当那500名伤兵从运输船上下来,受到南丁格尔及护士们以清洁的寝具和温暖的食物热切照顾时,人人感动地流下眼泪,其中一位士兵喃喃地说:“我们是不是来到了天国?”

  这个情况在医院中引起很大的震撼,南丁格尔的能力首次在斯卡特里获得肯定与尊敬,感激的心情很快地扩散至每个人的内心。

  但是,对于南丁格尔自己来说,这个情势的演变完全是偶然的,她只是想借此机会证明,作为一名女性护士是有她存在的价值的,而这也正是她所负的使命。

  渐渐地,南丁格尔的业绩耸动了远近视听。这就是斯卡特里战地医院的人所称道的“南丁格尔权威”所创建的第一批重要业绩。尤其当人们得知,她这项建设已被英国皇家陆军部官方正式批准,她所垫付的款项也由国库付还以后,她的声望更高了。

  但是就南丁格尔本人来说,这一点点成就微不足道。因为她始终认为,她的使命在于向人们,尤其向当时的英国社会证明,妇女可以在护理工作中起重大作用。

  但不幸的是,她恰恰在组织和调动自己率领的这些护士时遇到了困难。而且,这些困难甚至超过她同军医们、军需官打交道时所遇到的困难。

  “夫人,我离开英国来到此地原是准备服从一切条件的。但是,现在,这儿有些条件、规定我却无法遵从。就拿这里的白帽子来说吧,有人戴着合适,有人戴着就不合适。我若是早些知道这里工作不戴白帽子不行,我就不会老远地从英国跑到这里来了。”南丁格尔小姐写道,这些就是“我们虽然正处于水深火热中”,却又不得不一一解决的各种问题。但要说服这些护士和修女们,使她们认识到并维护医院的各项规章制度,的确十分困难,甚至不可能。护士们也不理解,为什么有些伤员病员喊着闹着要吃刺激性食品,而护士们未经军医准许绝对不能擅自给他们吃。为了这类规定,她们抱怨南丁格尔小姐,认为她关心个人的权力胜过关心伤病员的疾苦,因而常常不服从她的指示,有的甚至开始疏远她。

  南丁格尔并不动摇,坚持按医疗卫生的规定办事,并毫不放松对护士的要求。12月14日,她满怀欣喜地写信给锡德尼·赫伯特:“经过几番忍耐与等待,我们终于在医院中正常地展开作业了。您一定想不到,我们在短时间内究竟完成什么事!

  医院里特别的膳食,正处于我们积极地改善之中;除了合力清扫大病房之外,所有清扫工具都由我们提供;伤兵们的衣物、日用品也由我们供应、清洗;院方允许我们的护士重新替骨折的伤兵包扎绷带;同时,医院中也开始可以留宿,不必夜晚来回奔波;另外,我们还顾及死者未亡人及伤兵的妻子,尽力提供救助;更重要的是,我们出钱出力,整修了一间废弃的兵舍,解决了收容800名伤兵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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