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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这时，约瑟夫参加了带有政治色彩的体育组织。体育一直是他喜爱的活动。但没多久，约瑟夫所在的工厂破产了，大批工人面临失业的威胁。

　　工厂经理把大家召集起来，对大家说，他了解到，波希米亚的伊内曾科维的一家做保险柜的工厂在招收工人。如果大家愿意去，他可负责介绍，并且答应每人发给路费100克朗。

　　50名工人当场答应愿意前往，约瑟夫也是其中一个。

　　他们上路后取道维也纳前往波希尼亚。到达波希尼亚车站后，大家发现车站上聚集着大批的工人，他们正在罢工。大家明白了，他们受了骗，100克朗几乎使他们变成了罢工的破坏分子。50人立即加入了罢工工人的行列，罢工取得了胜利。工人们增加了工资。从斯洛文尼亚来的50名工人不但得以受雇于保险柜五金厂，而且也增加了工资。

　　但是，约瑟夫下定决心，这次要在欧洲大陆各地走走。他先到了比尔森，接着到慕尼黑，后又到曼海姆和鲁尔，最后到达维也纳。在维也纳，他得以与哥哥马丁重逢，并在哥哥的帮助下找到了工作。新的工作收入不多，他无法支付进入咖罪店的费用。想听维也纳音乐时，他也只好靠在露天饭店的栏杆上欣赏。

　　但收入可支付入体育协会接受训练的花销。他练习了击剑，这使他在日后的军旅生活得益匪浅。他也学会了跳交际舞。

　　1913年，约瑟夫年满21岁。按规定，他要到帝国军队服兵役。为此，他离开维也纳，回到萨格勒布。

　　服兵役对约瑟夫来说是不得不接受的差事。他早有耳闻，帝国军队是一支老式的、古板的队伍。军队为操练而操练，而不是为了打仗而训练。另外，军队里的等级制度也是令人窒息的。

　　入伍的第一天，班长就给了约瑟夫一个下马威。

　　班长见到约瑟夫留的那一头漂亮的头发后说：“社会党人先生，到这里来，我替你好好地理理发。”

　　说着，他笨拙地按动推子。不一会儿，约瑟夫的头上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十”字。班长故意停下来欣赏了一会儿，便命人把约瑟夫的头发推了个精光。接着，班长告诉约瑟夫，必须记牢王室成员的名字。

　　很快，约瑟夫发现，他们的班长简直是一个恶棍。

　　这位班长对谁都可施加他的淫威，而任何人只得默默忍受。因这是军队，所有的士兵对班长必须绝对服从。

　　全班30人睡在一个房子里。班长喜欢抽烟，每当他拿出烟时，30人必须争先恐后来为他点烟。他喜欢这种场面，谁的动作慢了，谁就要挨罚。而罚罪的方式花样翻新，奇特无比。约瑟夫看到，有一个士兵因动作慢，被命令从外边捉一只青蛙来，班长拿粉笔在地板上画一个圆圈。让那位士兵把青蛙放在圆圈之内，那士兵必须死死地盯住那只青蛙，不许青蛙跳出圈外。

　　来自约瑟夫家乡库姆罗维茨村的一个朋友，没有念过书，因此，在规定的时限内未能记牢王室人员的一长串名字而受到处罚。天才的班长又想出了新的方式：命令这位士兵爬上屋里用瓦片砌成的炉子，老老实实蹲在那里，用手指着自己的前额，嘴里不停地骂自己：“我是个笨蛋！我是个笨蛋！”

　　就这样，这位士兵足足被折磨了一个钟头。爬下来后约瑟夫陪他到院子的一个角落里，他在那里大哭起来，却又不敢放声。

　　在军队里，对约瑟夫来说唯一的乐趣是参加部队的体育活动。他的剑术颇有长进，他获得全团击剑冠军。尔后参加布达佩斯举行的全军击剑比赛，又获得亚军。很快地他被提拔为军士。这与他在体育上表现出来的才能不无关系。

　　约瑟夫在军队生活了一年多。这时，重大的事变正在悄悄走来。

　　1914年6月28日傍晚，战士们听到了全连紧急集合的号声。大家在营房前的操练场上集合完毕，等候上司的训令。

　　团长出现了。他忧郁的神情丝毫不加掩饰。他向全连宣布的是一条在他看来极为不幸的消息：奥匈帝国的王位继承人弗朗西期·斐迪南大公在波斯尼亚的萨拉热窝遇刺身亡。

　　对于斐迪南大公，战士们是知道的。因为每个战士一入伍，受的教育之一，就是熟记一长串王室成员那长长的名字，弗朗西斯·斐迪南就在这名单之中。

　　队伍解散后，战士们便开始用胳臂相互轻轻撞击。

　　这是战士们的一种表达方式，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相互明白这一动作所表达的思想和感情。

　　第十五莫多兰团是由克罗地亚人组成的部队。克罗地亚各地反对奥匈统治的浪潮，早已波及到这里。

　　大家明白，行刺事件是南斯拉夫人干的。奥匈方面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大家倒希望事情会引发点什么，或者引发战争。那倒是个好机会，打起仗来，说不定自己的国家会从哈布斯堡王朝的统治下解放出来。

　　战争果然来临了。行刺事件发生之后的一个月，约瑟夫所在的连队又一次紧急集合。这一次听取的是向塞尔维亚宣战的命令。原来，在哈布斯堡王朝统治下的南斯拉夫的青年，革命情绪一日高过一日。这些青年已经觉醒。他们不但憎恶哈布斯堡王朝，而且憎恶这个王朝所代表的整个社会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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