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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弗南多,情况怎么样?”

  “今天我们这儿真是糟糕透了。一直在亏损,我们遭受了严重的打击。”

  我同情地点点头。从声音里听得出来弗南多很生气,他的感情特别容易外露。假如他的亏损达到了我损失的一小部份,我想他肯定会自杀的。

  “我觉得这儿盼情况还可以,”我声音说得很慢,“但你是了解我的,我还不知道这笔交易数目的大校”“是哪儿来的交易?”他问道。

  “我们这儿有一个买三月期货的大买主,我猜想他要买二千多份合同,”我告诉他,“根据这位客户所购买的三月期货,我们买进了十二月的期货。这种交易容易做到,但我们对资金的需求量将会增加,为此罗恩会对我生气的。不过这样做确定会赚很多钱。”

  我特别欣赏那种完美的套做方案。期货合同一般有三个月的有效期,因此当十二月的合同趋近失效之日时,人们开始交易三月合同。然而几乎所有十二月合同的交易一直要延续到最后一天,即直到交易量变得非常小为止。这意味着如果在三月期货合同的早期出现一个大的买主或卖主,则他会对市场产生不均衡的影响,他将以一种或另一种方式来影响期货行情,任何一个受到巨大交易影响的市场对于套做商来说都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这是因为套做商们能和这位大的客户进行三月期货合同的交易,然后在更富有动荡的十二月期货市场上抛出期货合同。我一直在阪买进十二月的合同,同时在SIMEX抛售三月份的合同以赢得利润。这是非常好的交易。

  假如那一满柜子损失不存在的话,我现在的成果将是非常可观的。

  透过电话我可以感觉到弗南多对我嫉妒的呼吸声。看看对面自己曾经整天忙碌工作的交易大厅,我不觉回忆起往事,脸上自然露出笑容。

  “我们进行了这笔交易中的一大部份。”我故意想让他回味一下我这笔交易进行得多么漂亮。

  “真棒!”弗南多向我表示祝贺,“晚些时候我去办公室找你。”

  那个周末我飞到东京去参加一个金融成果(亚洲)部的会议。罗恩·贝克尔和玛丽·花尔兹从伦敦赶过来。当我在东京的办公室里见到罗恩时,他显得非常的疲惫,在一阵简短的交谈之后,罗恩起身去见一些交易工作人员,弗南多则与我坐下继续交谈。

  “嗨,你想上楼去吗?”弗南多主动邀请道,“我每天的这个时候都要自我娱乐一下。”

  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巴林银行在新奥塔尼大楼侦层的保健俱乐部里买了十个会员资格。据谣传每位会员资格的购买费用达一百万美元。但由于现在巴林银行改组了负责人员,故像弗南多这样的交易人员也可以享用保健俱乐部的名额。

  “当然想啦!”我欣然同意,“咱们走吧。”

  我们乘坐电梯上到三十四楼。步出电梯,我们看见保健俱乐部的门厅映掩在竹木林中像个大圆木房子。两位漂亮的小姐身着白汗衫站在门厅的人口处。她们交给我们柜子的钥匙。

  走到里边后我们开始换衣服,然后拿着蓬松的白毛巾去洗澡。

  弗南多先去举重,我缓慢地踱步到澡堂,开始用日本式的热水澡:站在木制的壁架上让冒着气泡的水漫到我的脖子上。这样:一坐就是一个小时,我感觉到一个星期来,以及飞行旅途给我的背造成的压力正在缓慢地消失。一小时之后我开始在浴室里踱步,同时欣赏窗户对面的摩天大楼——里面充满了办公室工作的气氛。我现在正处在世界上最昂贵的房地产中心一在这儿一杯可口可乐价值十英镑——光着身子在浴室里闲逛,并且观赏着日本的银行,也就是世界上最大的货币中心。我不知道父亲怎么看待这种情景。他一定会认为这是一件非常滑稽的事件——他可能更宁愿在本地的酒吧里喝酒。

  我更不知道他是否曾经像我这样光着身子闲逛过。

  第二天我们乘火车去热海。同行的幸好有几位新加坡的同事——罗伯里宁和费,否则这次活动将变成一次纯日本式的旅行。在旅行中我们谈论关于对自我的认识,谈论预算,当然还有奖金。罗恩·贝克尔租了一间客屋供我们居住我们很晚才到达目的地,并开始进入各自的房间。房间里很安静,家具非常少,甚至颜色也很单调——任何一件东西要,么是黑色,要么便是白色或灰色。我们每四个人睡一个房间。

  地板上铺着地铺垫子,垫子的一端上面放着块木头砖作的枕头,另一端是张小木凳用来放置衣物。尽管房间的摆设原始,家具不多,但是当我们都躺下睡觉时,整个房间看上去就像一间到处都摆满了衣服和鞋子的橄榄球更衣室。

  早晨六点钟我们被一老妇人叫醒,她坚持我们全都起床后才肯离开。我们坐在一张矮桌子旁准备吃早饭。看着桌上的干鱼和生鸡蛋,我们发了愁。罗恩说:“我去趟麦当劳,你们想吃什么?”

  我们六人都想吃汉堡。在罗恩走后,我们将那位正吃干鱼的日本交易员戏弄了一番。罗恩回来时带来了一箱块状的食物和一个真人大小的迈克尔·乔丹的像,这座雕像是他在麦当劳的外面偷的。于是打那时起,无论我们去哪,迈克尔·乔丹总是陪伴着我们。这次旅行本来预定要谈论关于预算和节省费用的事,但我们不能太认真,因为我看得出来单就这次旅行就花费了成千上万英镑。而且最为重要,也是最为明显的,是,每个人都想谈论奖金,他们在罗恩面前叽叽喳喳都想夸奖自己的工作。

  我们在这间客屋里待了两天时间。头一天晚上罗恩租了间酒吧供我们喝米酒一直到第二天凌晨五点。这天原先预定的大多数会谈均被取消,这是因为我们要处理自己的杂物,并想在日本式的热水澡中泡一泡,之后我们在客屋里吃晚饭。

  一尾巨大的鲍鱼,一种塔斯玛尼亚水生贝壳类动物,由于可以作为一道日本式的精品菜,被放置在客屋门内的水晶大盘上作为展览品。它已被切成两半却还活着,它那橘黄带米色的壳上到处都分泌有液体,搏动起来就像一颗巨大的墨黑色心脏。我们之中有一些交易员开始向它挤洒柠檬汁,并且用筷子戳它。

  “别动它,”我说,“可怜的东西。”

  “哎,瞧它现在想上哪儿?”本杰明嘲笑道。

  “我是想说,它对于动物保护主义者而言己为时过晚了。”

  “你这人真讨厌!”我说完便走了。我想找一些米酒喝。的确,它对于动物保护主义者已为时过晚。这个可怜的软体动物——一道至少价值二千英镑的异常昂贵的日本式精品菜一一被人切成两半且遭到耻笑,而此时它的反射器官还在不停地收缩。

  我们环坐在长形的矮桌旁,开始吃装盛在小瓷盘中的生鱼片和面条。两位年龄在四十和五十岁之间的艺妓走了进来,在她们身后跟着一位怀抱一种类似曼陀林乐器的老艺妓,她踱着脚走进屋,然后迅速退到墙角。这位老艺妓至少有八十岁,她的脸像一颗保藏得很好的胡桃脯。按常规,先进来的两位艺妓开始唱歌、跳舞,然后她们屈膝开始绕着桌子敬酒。过了一会儿,她们让罗恩站起来,教他玩一种使他跌倒在她们两腿间的游戏,而我也不得不站起来这样做,但我将身体尽力往后倾。做这种游戏时,我们因喝得大多也就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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