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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这时罗恩回了电话。

  “我一直在考虑,”罗恩说,“你星期六早上到,对吗?好了,我打算发给你一个安全通行证,这样你就可以在星期日晚上来巴林银行总部工作一晚上。”

  “什么?”

  “到时候你的生理时钟仍处在远东时间状态下,所以不睡觉也没有问题,”罗恩继续道,“我打听到SIMEX的交易一直进行到午夜,你可以进行一整夜的交易而不会损失什么。”

  “罗恩,真是要谢谢你了,”我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杂,“你真是个好人!”

  “这没什么,”他根本没有领会到我语气中对他的嘲讽,继续说道,“我星期一早晨去见你,了解一下交易情况。你下周的每天晚上都可继续工作,这样一直到开纽约会议的时候我们仍可保持良好的工作状态。”

  现在我已没时间来抛售期权以处理十一月底的平衡表了,于是我又做了一个日记分录,造成这些资金仍在花旗银行帐户上的假象。它们的数字很大:我假装还有六千五百万英镑的存款在巴林的花旗银行帐户上。这看上去很荒谬,不过我现在已顾不得那么多了。处理完此事后我便将它抛到了脑后,与丽莎一道乘飞机飞往伦敦。

  我已经记不起英国十二月份是多么的寒冷。当我们抵达希斯罗从飞机上下来时感到又累又冷。我的身体始终暖和不起来。丽莎的父母在飞机场道迎接我们,然后我们一同前往他们在肯特郡的家。星期日的晚上一晃就到,在喝完茶后我们钻进亚历克的小汽车驶往伦敦。小汽车里的情景就像小时候上学一样:丽莎的父母——亚历克和珀琪坐前面,而丽莎和我则坐在后面。我将在中途下车,然后他们驾车沿雷捷特街去看圣.诞节的灯火,最后回家。而我则要待在巴林银行总部的办公室里工作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再乘火车回家。

  我们很容易就到达了主教门,乍一看去,这座城市里似乎空无一人。由于没有交通号志,亚历克甚至连闯了好几次红灯,天气又冷又潮,城市的柏油马路在街灯下愈发显得黝黑。

  八号——巴林总部的前门全部关着。我下了车,竖起皮夹克的衣领,走到门口,透过厚玻璃板的窗户朝里看。接待室里空无一人,只有一株高大的圣诞树,上面装饰有大量代表巴林银行颜色——蓝色和金色两种颜色的礼物。在我按响门铃时,亚历克的小汽车仍等在路旁。

  “这真是不可思议,”亚历克从汽车上叫喊道,“你现在打算在这儿做什么?”

  “好了!”我告诉他们,“有人来了。”

  一位上了年纪的保安人员拖着脚步朝门前走来,他用动作示意我应该走后门。

  “你是李森先生?”他含糊地问道。

  “是的。”我点点头并给他做了一个夸张的翘拇指动作。

  “谢谢!”我回转身挥手向丽莎和她的父母告别,然后沿林登豪大街行走。先是通过自己从前曾为摩根斯但利银行工作过的商会大厦,最后进入巴林银行总部的后门。四周死一般的寂静,此时我想到了所有这些楼房所代表的巨额资金,感到了它们那种郁闷沉寂的巨大感染力,它们只是矗立在那儿包围着我,吸引着我的目光,却不告诉我它们的功能和职责、它们的主人是谁、或者发生在办公室里由每一个人主演的那种让人觉得好笑的小剧目。

  “请进,”那位保安人员说,“我真的没想到您会来。您知道怎么走吗?”

  由于主电梯已停止工作,我乘辅助电梯上到十五楼,然后走出电梯。在一片寂静的环境中我走向玛丽·华尔兹的办公桌。头上的霓虹灯发出嗡嗡的响声,这响声比我以前察觉到要响得多。这些灯在我走过去时都自动亮了。玛丽在她的电脑萤幕上留了一张小小的3M黄色留言单,这张留言单告诉我进入她交易电脑的口令。我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十五楼里,感觉自己像个贼似的,不过倒没有什么可偷的——除非我想盗走成捆的3M黄色留言单、订书机或者蓝色的巴林专用铅笔。我拿起电话和新加坡的林达通话。

  “嗨!是我,”我的声音在整个办公室回荡,“我现在坐在伦敦总部的办公室,用的是玛丽·华尔兹的电话。你那儿情况怎么样?”

  “这儿一切正常,谢谢!”林达答道,“只是SIMEX找你有点事。”

  接着我给巴林设在SIMEX的交易处的值班员力塞尔打了电话。

  “有没有做什么交易?”

  “没有做多少。不过我们的情况正常,已经收到了几个指令,我该怎样处理它们呢?”

  “你自己决定。不过要保证乔治真的看到你的签字。别紧张。”

  我看着玛丽镶嵌在办公桌一端的小鲁特斯萤幕,设法将注意力集中在日经指数上。日经指数在跳动,但我不知道自己的准确头寸是多少,于是我决定暂时将工作放在一边。我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了一会儿。由于烦闷、劳累以及跨时区高速飞行后带来的生理节奏的破坏,我找到一个沙发躺了下来,用皮夹克蒙住头以挡住明亮的白色霓虹灯光,很快睡着了。

  凌晨五点我被一队清洁工弄出的嘈杂声吵醒。外面仍漆黑一片,但奇怪的是我感到特别清醒。这时我意识到现在的时间在新加坡应是正午,于是我站起身来,走向咖啡机。我按动数字按钮选择一杯带糖的咖啡。机器顿了一下,然后自动地将一只白色塑胶杯卡在盘上。这时一名清洁工关掉她的真空吸尘器盯着我看,我们互相招招手,好像是在相距很远的地方打招呼一样。然后我回过脸来注视着流动的白色干粉末,听着液体流动的泪泪声,然后液态的即溶咖啡便喷射而出。我端者烫洗过的薄塑胶杯返回到玛丽·华尔兹的办公桌前坐下。

  SIMEX下午的交易将如期进行,我想既然罗恩希望我做点交易,那就做一点吧。

  “力塞尔,市场行情怎么样?”

  “行情很稳。”

  是买进还是卖出?我计划做什么?这些已无紧要,因为我只想做一小笔交易。现在市场的稳定对我有益。尽管我待在香港的时候遭受了很大的损失,但现在的情况要好得多。我给力塞尔发了几个相当平淡的指令,要她最好在二百五十点左右买进,若点数达到三百则抛出。然后我开始阅读一张;日报纸,这样一直等到凌晨六点。我看了看墙上的国际时钟,上面均以电子数字标出纽约、伦敦、法兰克福、香港、东京的时间,新加坡时间未包含在内,但是我一直等到纽约时间为二点、伦敦为七点、法兰克福为八点、香港为三点以及东京时间为四点时,才关掉玛丽的电脑终端。我站起身,像条章鱼般地伸展四肢,然后向电梯走去。

  在步入林登豪街时,我看到阿让在街角落里开的三明治店刚好开门。我穿过马路,要了一份西班牙式的煎蛋卷三明治。这时候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肩膀,我吓了一大跳。

  “尼克,情况怎么样?”

  原来是罗恩。

  “还可以,我做了几笔交易。不过我现在想回家。”

  “不错,尼克,你干得好。”

  我没有告诉他是赚了还是赔了,但他想当然地以为我赚了钱。

  “现在我已经为你在本周安排了几次会议。我们打算这个星期三去见彼得。诺里斯。你十一点钟能到这儿吗?”

  “当然能,罗恩,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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