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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现在弗雷德里克只好坚持声称自己是一个房客,在他人面前总是有礼貌地称呼乔治·桑是“我的女主人”,并用“您”的尊称与她说话。

  乔治·桑则模仿波兰语,戏称弗雷德里克是“肖邦斯基”,并在弗雷德里克的指导下,结结巴巴地拼写波兰语,“亲爱的老伴,我很爱你”,用此开头语给一位波兰伯爵写信。

  每天早晨起来后,大家各干各的事,傍晚聚在花园里共同用餐,接待来访的朋友,聊聊天,谈谈新闻。弗雷德里克的身体状况时好时坏,乔治·桑一直很担忧, 认为他“既没有大病,也不见好……他以后一辈子都断不了小灾小病的”,并亲昵地称他是“我的老病号”。两个孩子上床睡觉时,乔治·桑劝说弗雷德里克也去早 早休息。然后自己坐在书桌前点起油灯,在稿纸上展开了丰富的形象思维。

  恬静的夏季生活快要过去了,重新返回巴黎的事提到了餐桌上来讨论。

  巴黎的朋友也在为弗雷德里克与乔治·桑一家的两套住房四处奔波,于是巴黎与诺昂频繁的来信上大都是有关住房的内容。

  最后还是由弗雷德里克决定了自己的住房地点——特龙舍街5号,并在写给巴黎朋友信中详细地提出室内装潢的意见:

  请选用我用过的那种墙纸,紫灰色,光滑发亮,有墨绿色窄边。客厅的墙纸换别的颜色,但要令人愉快……颜色淡雅素净一点儿的……既不花哨,又不俗艳。谢谢你想到了仆人的住房,这是非常必要的。

  弗雷德里克还要巴黎的朋友为乔治·桑一家找一套租房,他提出了不少的具体意见,并画了一幅图——很挑剔的住房周围环境。最后确定住处的地址是皮加勒街16号,这是一套有两间花园小凉亭的住房。

  10月中旬,弗雷德里克与乔治·桑分别住进了巴黎的新居。

  5个月前刚从帕尔玛返回巴黎的途中,已有朋友打听到弗雷德里克与乔治·桑的地址,写信来问弗雷德里克何时返回巴黎,并代问桑夫人好。

  这可以想象得出在巴黎关于他俩的事已经被加油添醋地渲染了一番,因而迫使弗雷德里克退掉原先在昂丹河堤街的房间,然后去了诺昂乡下的别墅。

  现在他重新在巴黎露面,关于与乔治·桑的风流韵事,已失去往日诱人的神秘感,大家都以微笑接受了这个既成事实。

  每天下午4时,弗雷德里克教完课,就会坐上马车去皮加勒大街16号。

  夜幕降临了,皮加勒街16号成了一些名流人士聚会的地方。乔治·桑招待的朋友有巴尔扎克、海涅、勒鲁、德拉克洛瓦等人,而弗雷德里克的朋友则是音乐界的有名人士和流亡在巴黎的波兰贵族。

  在充满笑语和友情的聚会上,弗雷德里克显得很高兴,乔治·桑则故意绷起脸说:“谁要是在这个音乐晚会上玩得不高兴,就把谁扔出窗外。”

  有一次前来聚会的贵客中出现了伊格纳兹·莫舍莱斯,他曾在贝多芬辅导下把后者的歌剧《菲岱里奥》改编成钢琴乐谱,在欧洲各地巡回演出达10年之久,1824年在巴黎曾经教过门德尔松的钢琴。

  莫舍莱斯原先对后起之秀弗雷德里克的音乐作品不大赞成,他曾特地试弹了1833年出版的弗雷德里克练习曲,并写信给门德尔松说:

  作品的新颖独特和主题的民族特性使我十分佩服,但他那些粗糙而缺乏艺术性的转调对我来说难以PGN0156接受,脑子里一迟疑,于是手上也就笨拙了。总的来说,我觉得他的音乐听了使人发腻,过于纤柔软弱,很难说是一个深沉的音乐家的作品。

  两年之后,经过一番研究,莫舍莱斯仍然坚持认为,弗雷德里克“为钢琴家写出的都是新颖独特、令人陶醉的音乐。但从个人角度来说,我不喜欢他写的矫揉造作和生硬别扭的转调……无法流畅地弹下来。”

  莫舍莱斯终于有机会聆听弗雷德里克的亲自演奏,那是在他的亲戚银行家奥克斯特·列奥家里。刚返回巴黎不久的弗雷德里克应邀前往赴晚宴。

  弗雷德里克演奏了近一年以来的新作品,大为震惊的莫舍莱斯这才完全改变了以往的看法,他坦率地承认,“我第一次理解了他的音乐,明白了这音乐为什么使妇女听了如醉如痴。”

  他在日记上写道:“我始终掌握不了的那些粗糙而缺乏艺术性的转调,这次听起来一点都不讨厌,因为他用一双精灵般的神手不知不觉就流畅地弹了过去,他的 指触如呼吸般轻柔……他的演奏始终具有德国钢琴学派要求钢琴家弹出的管弦乐效果……在众多的钢琴家中,肖邦是独一无二的。”

  听了莫舍莱斯发自内心的赞语,弗雷德里克也向他表示了仰慕已久的心情。他俩一起演奏了莫舍莱斯的《降E大调四手联弹奏鸣曲》,使得贵客们大为高兴。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法国国王的皇宫里。

  10月29日晚上9时,在圣克鲁宫外面的绵绵雨幕中停下了一辆豪华马车,穿着制服的皇宫侍者彬彬有礼地拉开车门,恭迎弗雷德里克与莫舍莱斯进宫。

  路易·菲力浦国王一家坐在客厅里,饶有兴趣地听了这两位享有盛誉钢琴家联弹的奏鸣曲。国王听了一遍后觉得不过瘾,请他俩把“行板”乐章再次演奏一遍。

  莫舍莱斯回忆说:“肖邦弹的是低音声部,他每次都坚持要弹这一声部。”显然弗雷德里克在这位早就成名的同行面前表示谦让。莫舍莱斯也谦虚地说:“我想 一定是他在奏鸣曲的整个演奏过程中表现出的热情感染了国王一家,他们对我俩赞不绝口。我们像亲兄弟一样为通过两个人才华的结合而取得的成功感到自豪。两个 人都没有故意炫耀自己,也没有一丝妒意。”

  巴黎上流社会人士都想欣赏一下他俩联手演奏,纷纷发出盛情邀请,一时成为时髦的风气。

  莫舍莱斯返回伦敦之前,应邀来参加了皮加勒街的聚会。晚餐后,弗雷德里克演奏了自己的作品《降B小调奏鸣曲》。这是他一生中创作的三首奏鸣曲中最为成功的一首,这是一部宏伟、悲壮、史诗般的套曲,演奏时一直在飞快的速度中进行的。

  莫舍莱斯已注意到弗雷德里克的身体相当虚弱,后者不时地用香水浸过的手帕擦擦额头,甚至服用滴在白糖上的鸦片汁来止疼。

  弹完奏鸣曲后,弗雷德里克明显地支撑不住了,只好抱歉地对莫舍莱斯点头示意,让他的学生阿道夫·古特曼代为弹奏《升C小调谐谑曲》。

  晚上客人走后,乔治·桑收拾了一番,然后坐在书桌前,重新整理前几天晚上写的文稿。

  1840年弗雷德里克度过30岁的生日之后,乔治·桑也交出了第一个剧本《柯西玛》,这是法兰西剧院约她写的。

  也许她过于看重自己写的东西,便一次次否定了剧院提出的女主角扮演者,想让老朋友玛丽·多瓦尔出演。这引起剧院方面的不满,总是以各种借口推迟排练的时间。

  乔治·桑受不了这份窝囊气,大吵大闹起来。弗雷德里克好不容易劝住她,才没把这个剧本让给其他剧院排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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