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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5. “不是说我不爱你了,但你离得好远啊……”

  9月,西蒙·波娃与萨特前往阿尔及利亚旅行、写作。回到巴黎后才见到阿尔格雷的一封封来信。信中告诉她:在一次为华莱士举行的宴会上,他爱上了一位年轻女子,她正在办离婚手续,他想与她结婚,她还在考虑,在考虑成熟之前不想和他建立暧昧关系,后来,他们几乎不再约会了。他在信中向她解释自己当时的想法,也许是步入不惑之年的缘故罢,他需要属于他自己的女人,需要属于他自己的孩子,并一起住在属于他的空间里——

  你不同。你有萨特,有确定的生活方式,有知名度,有对思想的浓厚兴趣。你生活在法国文化界的中心,每天从工作和生活中获得满足。相比之下,芝加哥几乎如乌斯马尔一般远离一切。我过着枯燥乏味的生活,毫无例外地围着自己转,我从中感受不到任何快乐。我告诉过你,你也明白我是被粘在这儿了,因为我的工作就是写这个城市,我只有在这里才能做这份工作。换言之,我已陷入我自己的陷阱里。……这位女孩帮助我更清楚地认清了我周围的现实。去年,我还担心因为对你不忠诚而毁坏了一切。如今,我懂得这种想法是愚蠢的,因为手臂再温暖,当它远在大洋彼岸的时候,它就不再是温暖的了;我懂得生命如朝露,生活太冷酷,我不能在那么长的时间中把一切温暖拒之门外。

  在另一封信中,他又谈到了同一话题——

  我想得到某些属于我自己的东西的心情,很大程度上是在这几个月中对我来说如此亲近,如此可爱的那个女人带给我的(那几个月虽然已告结束,但这种心情丝毫没有改变)。如果这个女人不是她,也肯定有别人取而代之。这不是说,我已不爱你了,但你离我好远啊,到下一次见到你的时候相隔好久啊……我感到谈论我们早先的交往有点无聊。但我们只能这样无聊,因为你不会远离你的祖国来到芝加哥,我也不能去巴黎,因为我总要回到这儿,回到我的打字机旁,回到我的寂寞中,我总感到需要别的什么人来亲近我,因为你离得好远啊……

  复信中,西蒙·波娃简直无言以对。阿尔格雷讲的一切都很实在。但是她与他的关系真的要中止的话,她会一辈子感到苦恼、懊悔。在密西西比河,在危地马拉,他们在一起度过一个个多么令人终生难忘的良宵啊……

  幸而他的信又渐渐升温了,不时给她寄来剪报、资料和各种烟酒糖果。后来又写信说,他正在预订6月份开往巴黎的船票。她那颗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了……

  第十章 《第二性》

  1. 来自左右两方面的夹击

  名声使得西蒙·波娃和萨特在咖啡馆中消磨时光变得很困难了。她租下拉比歇里街道一套带家具的公寓,与萨特一起开始在那儿度过黄昏。

  萨特和他母亲安娜·玛丽住在一起。安娜·玛丽常常乐于替儿子寻求荣誉,她曾设想儿子的名声会体现在显赫的社交生活上,而她会十分接近这种社交活动的中心。她不赞成西蒙·波娃和自己的儿子的生活方式,但深深地爱着他们两个人。她常常指责他俩对她“隐瞒事实”。她感到最可叹的,是萨特的政治活动。

  还在去年即1948年的8月至10月之间,萨特经受了来自左右两方面的攻击和谴责。在波兰弗罗茨瓦夫举行的一次共产党作家会议上,苏联作家亚历山大·法捷耶夫称萨特是“拿笔的鬣狗”。10月30日,梵蒂冈圣职部将萨特的全部著作列入《禁书目录》——一张官方的强行禁止罗马天主教会成员阅读的图书清单。

  萨特加入革命民主联盟执行委员会以后,为之花费了大量的时间。解决欧洲问题的“第三条”道路似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迫切。铁托元帅统治下的南斯拉夫已与斯大林划清了界限。柏林封锁仍在继续。美国总统选举在歇斯底里的气氛中进行。接连更替的法国政府不再自吹要实现民族解放委员会的任何许诺,并在印度支那和非洲日益采取高压手段。鲁塞对共产党人极尽冷嘲热讽、攻击谩骂,赢得很多人喝彩。基层群众希望与法国共产党的社会主义目标保持一致,可是,因为共产党人敌视革命民主联盟,鲁塞正在滑向右翼。1949年初,来自匈牙利的共产党人卢卡奇对萨特进行了严厉的指责。冬天,斯大林主义和反共主义都达到了新的高潮。在亚洲的中国,毛泽东摧枯拉朽,取得了一系列胜利。南京政府正在土崩瓦解,人们在疑虑:美国会不会干涉?倘若美国把军队集中在远东,而哪怕是暂时放弃欧洲的话,俄国人就会乘虚而入,这样,两强将在德国和法国直接对抗。……

  这便是本世纪40年代末叶的法国、欧洲乃至全世界,动荡,喧嚣的多事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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