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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第三节　开诚布公的君臣关系

　　在处理君臣关系方面，与当时欧洲其他宫廷相比，叶卡特琳娜可以说又开了风气之先。她满脑子自由主义思想，却坚决维护俄罗斯传统的等级制度。虽然如此，在个人生活和君臣交往时却表现得惊人的随和、平等。

　　你看她，生活极有规律：星期天上朝；星期二和星期六不作安排；其他时间欣赏艺术或参加化装舞会。

　　她习惯早起早睡，自己动手做杂务。有一次点燃陶瓷壁炉后忽听见烟囱里传来尖叫声。她赶紧灭了炉子，一个满身黑灰的人钻了出来，她连忙向这个烟囱工人道歉。她极少训斥周围的侍女杂役。有天晚上，她喊人，不见动静，就轻轻地来到前厅，原来侍从们正围成一团在打牌。她低声让其中一人将要送的信送走，然后自己坐下来替她打牌。有个御厨她不喜欢其手艺，但不忍辞掉他，一直让他干了下去，自己也一直忍受着凑合吃他烧的饭菜。此类对待下人宽容的事例举不胜举，所以她得到侍从和宫女们的崇敬，所有侍奉过她的人都认为她纯朴善良。

　　在不作安排的星期二和星期六的晚上，她都同格里戈利·奥尔洛夫、帕尼、伏尔泰的信使皮克特、达什科娃公主、别茨基等近臣欢聚。大家无拘无束，畅所欲言，彼此交换最新消息，甚至一起做游戏。这两个晚上，女皇笑得最多，也笑得最欢。她认为笑有益于身心健康。青年时代她就注意培养乐观情绪。只要忧愁烦恼，她便回想生活中的乐趣。“人应当快活，只有这样才能克服一切，承担一切，”她说。她虽坚强，但有时却会动不动流泪，不过很快就会破涕为笑。

　　爱情在她一生中占重要地位，但她不允许人们随便开爱情方面的玩笑。外国使节们对她在御前会议上创造的友好气氛赞叹不已。英国大使罗伯特·岗宁爵士后来写道：“在那里，到处笼罩着一种和谐、愉快的气氛，仿佛置身于一个和睦的天堂。”

　　叶卡特琳娜本人善于与人合作。她提拔34岁的亚历山大·维亚岑斯基亲王做她的总监察长。这是个帝国内最高行政职务，总监察长主持杜马会议，掌管财政、内政、司法大权。他的职务使他成为陛下的发言人和最密切的合作者。君臣二人开诚布公、紧密合作，不久在欧洲便传为佳话。在女沙皇委任维亚岑斯基的诏书中有这样一段脍炙人口的自我介绍：“你应该知道，你将与之打交道的是何等样人。你将每天与朕接触，你会看到：除了追求国家的昌盛和荣耀之外，朕别无所求；除了让臣民——不论是哪个阶层的人——生活幸福外，朕别无向往。朕孜孜以求的是，帝国内外，普遍感到满足和平静。朕喜欢听真实情况，你可以毫无顾忌地向朕禀奏。只要你一心忧国，你还可以大胆地同朕争论朕还要告诉你，朕不喜欢阿谀奉承，也不希望你这样做。朕所寄希望于你的是，在同朕接触中开诚布公，在处理政务时朝气蓬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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