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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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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赛宁生前曾经说过:“在这个世界上,就我所见,还是莫斯科最美好。”坐落在莫斯科斯特罗车诺夫斯基胡同第24号的一座两层房屋便是1912年叶赛宁第一次到莫斯科时居住的地方。如今,在诗人诞辰100周年之际,这里已被装修一新,成为“叶赛宁纪念馆”了。这是一座古朴素雅的两层楼房,上层的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悬挂着诗人不同年代的照片和手稿。随着纪念馆负责人的引导,我们依次参观了各个展室。这里有叶赛宁坐过的方凳、用过的台灯、戴过的礼帽,一切都使人觉得,似乎诗人是刚刚离去的。玻璃柜和玻璃镜框里的展品之中最引我注目的,是诗人献给挚友谢尔盖·克雷奇科夫的那首名诗的手稿《我不惋惜,不呼唤,不哭泣》。该诗结尾的一节表达了诗人的历史观和泰然处世的美好心灵: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大家都要消失, 从枫树上悄然飘落叶片铜币…… 但愿你永远幸福如愿, 即使是风华正茂,抑或面临死期。 参观结束时,热情的主人送给我们每位代表一张盖有以诗人头像为背景的“叶赛宁纪念馆”印章的邮卡。这邮卡是俄罗斯联邦邮电部旨在纪念诗人诞辰100周年而专门印制的,共8万张。邮卡的右上角,作为邮票,是以金秋白桦树为背景的诗人头像,左上方为《四旬节》一诗的插图:红鬃马驹欲追赶火车…… 最后,主人微笑着把留言簿放在我的面前。我提笔用俄文留言,意思是:“在这里我仿佛看到了叶赛宁从农村来到莫斯科的全部生活,加深了对诗人的了解和感性认识。由衷感谢你们的盛情接待!” 参观叶赛宁故居博物馆,对出席国际学术讨论会的代表来说,是这次纪念活动的重要内容之一。10月3日,我们的专车开往距莫斯科169公里的诗人的故乡康斯坦丁诺沃村。是日晴和日丽,路边是一片望不到边沿的森林,参天的密密枞树仿佛使你又置身于列车穿越西伯利亚的森林地带,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我的思绪又回到50年代中期:第一次出国留学,列车过了边境,“接客的人走近车厢/请到下面休息/就像在家里一样……”(艾青诗句)。森林,草原,贝加尔湖,列车昼夜铿锵作响…… 除了森林便是草原,传统的俄罗斯圆木房屋散落其间,可说是典型的俄罗斯田园风光。大约两个小时之后,我们到达了目的地。 1895年10月3日,叶赛宁出生在梁赞省库兹敏乡康斯坦丁诺沃村的一个农民家庭里。这村庄坐落在奥卡河右岸,村中那座教堂的拱顶以及方形白色的钟楼,乃是该村的突出标志。诗人祖宅的窗户面对着广阔的草原,而草原的后面则是森林,带状的奥卡河蜿蜒在无垠的草原上。从远处望去,风光旖旎,河面泛着天空的蔚蓝,既给人一种宁静、恬适的感觉,又令人心旷神怡。这奥卡河是天生一条抒情的河,有史以来就充满了诗的素材。我们从叶赛宁诗作中得知,诗人当年就在这岸边伫立、倚着白桦,等待和观赏着雾霭中呈现的船影和幻奇变化,诗的创作灵感也随之而来。当年,这蓝色的带状的奥卡河,这薄雾迷濛的草原,这零落叶片微微颤动的白桦树,曾唤起叶赛宁多少创作的激情! 而今,叶赛宁的祖宅已被精心重建和装饰,成为国家级的文学保护单位,每年都吸引着千千万万国内外游客和参观者前来拜谒和参观。人们在诗人故乡追寻诗人当年的踪迹,感受激发诗人创作灵感的大自然风光和田园生活氛围。 我们在叶赛宁祖居的门前和叶赛宁塑像前与前来参观的一批小学生合影留念;我们以停靠在奥卡河岸码头上的白色“叶赛宁号”游轮为背景留影…… 有意思的是,当我把拙著《叶赛宁传》赠送给叶赛宁故居博物馆时,年轻的馆长立刻取出1992年9月13日我第一次拜访时的留言簿,让我看自己那时的留言。我匆匆录下了当时的即兴“随感”: 我专程从遥远的中国来到这里, 来到伟大俄罗斯抒情诗人的故乡, 只是为了看看美丽的奥卡河如何流淌。 清新的空气仿佛告诉我: 谢尔盖·叶赛宁永远活在世上; 碧蓝的河水仿佛告诉我: 这就是诗人心中抒不尽的篇章 。 当年,康斯坦丁诺沃村庄园主库拉科夫的女儿丽吉娅·伊万诺夫娜·卡申娜曾与叶赛宁有过一段恋情,后来还成为叶赛宁同名长诗《安娜·斯涅金娜》女主人公的原型。为此,卡申娜在康斯坦丁诺沃的这座祖居,成为十月革命后该村保留下来的惟一一座地主庄园。如今,已成为重点保护的对象,而为配合叶赛宁诞辰100周年的纪念活动,已被粉刷一新,正准备恢复当年卡申娜生活在其中的设施和原貌,使参观者感受到长诗《安娜·斯涅金娜》女主人公的生活氛围。经过整修和内部装饰的卡申娜故居,即将以新的面貌向参观者开放。我们在二层的客厅驻足,负责这一博物馆的中年妇女向我们介绍,当年叶赛宁常常被邀请前来做客的地方就是这里,面前的这架油光乌黑的钢琴正是卡申娜借以抒发内心情感的工具…… 为纪念叶赛宁诞辰100周年,俄罗斯联邦梁赞省特制一枚金属珍藏纪念章。它的正面是诗人浮雕像,背面是叶赛宁赞美祖国的诗句和俄罗斯典型的田园风光,凹凸突出,富有立体感。梁赞省年轻的省长亲自将纪念章赠予我们出席“国际学术讨论会”的每一位代表。不消说,这是最为珍贵的礼物! 在六天的时间里,我有机会和出席国际学术讨论会的各国代表广泛接触与学术交流,结识了不少新的国际朋友,其中包括俄罗斯的扎哈罗夫、尤索夫、科舍奇金、古谢娃、卡尼约夫、南斯拉夫的西比诺维奇和日本的扇千惠小姐等等,这些学者都是叶赛宁诗歌创作研究领域里硕果累累的专家。 这次学术讨论会结束之后,我又被莫斯科州塔尔多姆地区召开的以“两个谢尔盖,两个朋友”为主题纪念叶赛宁诞辰100周年、克雷奇科夫诞辰106周年的隆重会议。在三天的时间里,除了学术会议、圆桌会议,还有参观访问,最后是告别宴会和舞会。那热情友好的待客氛围,那认真探讨问题的学术空气,令我情不自禁地想到了50年代…… 两次学术会议期间,我所接触到的各国代表都对文化历史悠久的中国怀有深厚的感情和兴趣,对中国社会科学院的庞大科研队伍以及广泛深入研究的课题范围表示由衷的钦佩和赞赏。而会后的三天时间里,我接触了不少普通俄罗斯居民,深深感到他们对中国改革开放以来所取得的巨大成绩的关注,为中国人民取得的成就由 衷地高兴。 此次俄罗斯之行,虽然行色匆匆,浮光掠影,却也深深感到对我来说属于第二祖国的明显变化:克里姆林宫墙外的马涅什广场昼夜施工的地下商城已接近尾声;在地铁入口处和地下通道等公共地方再也见不到前几年司空见惯的乞讨,老人和残疾人了;阿尔巴特街也已井然有序,不像往年那样喧闹和嘈杂;百货公司里商品琳琅满目;食品店里也见不到昔日排队的长龙;卢布与外币的汇率很少波动,人们宁肯持有卢布,对美元似乎无动于衷……“三M”公司曾使千百万俄罗斯居民上当受骗,人们已不再相信千奇百怪的广告宣传,不再坐等天上掉馅饼,而是利用节假日和休息时间开车到别墅的房前屋后去培植或收获瓜果蔬菜…… 当我乘坐的中国国际航空公司的班机CA—910从莫斯科机场起飞升上夜空时,我又一次通过舷窗俯瞰这座光辉灿烂的城市,默默地向她告别,并祝愿伟大的俄罗斯人民永远幸福和平安! 1995年11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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