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4期
试论汉语动词的艺术魅力
作者:支喜梅
李贺有“黑云压城城欲摧”句(《雁门太守行》)。请注意句中的两个动词:一“压”一“摧”。城因“压”而“摧”。“压”是因,“摧”是果。若用“绕”,用“笼”,用“漫”,因缺乏力度,“摧”便没有根据。
欧阳修有“残雪压枝犹有桔/冻雷惊笋欲抽芽”句(《戏答元诊》)。状写的,是困境中自强不息的精神。第一句中的“压”,与上面的“压”,具有同样的艺术效果。第二句中的“惊”,极富感情色彩,也是动词的巧用。
毛泽东有“雪压冬云白絮飞”句(《冬云》)。是借描写冬景评说时局的诗。当时(1962年)国外反华势力甚嚣尘上,一个“压”字,凸现其猛烈之状。与上面各“压”,有异曲同工之妙。
杜甫在他的《春夜喜雨》中,有“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句。请细心玩味“潜”字。潜,有“秘密地”意思。这春夜的雨,不是大雨,更不是暴雨,而是霏霏细雨,且是悄悄来的,因此,才“细无声”啊!
白居易在他的《琵琶行》中,用多种声音,状写琵琶之声,中有“间关莺语花底滑”之句。这“滑”,滑出了音乐悠长的、优美的旋律,好韵味,好神妙啊!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毛泽东:《沁园春·长沙》),是巧用动词的佳例。鸟后面跟随的常规动词,是飞;鱼后面跟随的常规动词,是游。毛泽东一反常规,用“击”替代“飞”,用“翔”替代“游”,使鸟、鱼具有了灵性,使诗的艺术境界高深无比。
名词,规定事物的身份;形容词,表示事物的性质;动词,酿造事物的神采。为了神采,常将名词和形容词动化——台湾诗人洛夫,在他的《长沙大雪》里有“春也杏过了/夏也荷过了/秋也蝉过了”句,因了“杏”、“荷”与“蝉”的动化,使诗句神采迭出。
宋代蒋捷的词中有“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句,这是形容词动化的佳例。因“红”、“绿”动化,便觉得樱桃、芭蕉生气盎然。周邦彦“风老莺雏,雨肥梅子”一句,又经了几场雨呢?那该是从“小雨纤纤风细细”,到“拂堤杨柳醉春烟”,到“一枝红杏出墙来”,再到“花褪残红青杏小”,最后还是在雨里丰肥。写出了动态,写出了形态,想那梅子从青青小小的羞涩,到黄黄肥肥的圆甜,那黄中晕红的丰润,怎不叫人垂涎!“红杏枝头春意闹”、“春风又绿江南岸”,之所以被人传颂,不也是缘于“闹”和“绿”的动化么?
总之,优秀的文艺作品,闪现光芒的地方不胜枚举,作品中动词的妙用,使其作品大放异彩的也不少。我们在阅读、欣赏、教学文学作品时不应忽略这一点,应让她在学生的心中跳动和在写作实践中得到升华。
单位:河南质量工程职业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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