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8期

从文学作品看古今爱情观

作者:王 鹰




  封建的伦理纲常不断地压制个人的欲望、感情、意志。异性相爱,这种本来很正常的、与生俱来的需要,被视作有悖天理而被扼杀。男女之间本能的求偶愿望都被淹没在伦理纲常之中,谁想通过互相了解的恋爱过程去结婚,则一概称之为淫,视之为乱,说成是“钻穴隙相窥,箭墙相从”,“父母国人皆贱之”。“存天理,灭人欲”的朱程理学更是极力扼杀人的天然感情,把爱情归入“人欲”之内而认为它与天理不容。缘于中国古代多的是爱情的悲剧,为什么就不能自由恋爱呢?自由恋爱将触到封建统治的根基,普遍的彻底的个性自由将击破一小群人统治其余人的可能,这恐怕是统治者所不愿看到的,因而像贾宝玉这样的叛逆者也就显得难能可贵,历代以来,诗词歌赋对叛逆者讴歌赞颂。至于《西厢记》之类看似大圆满的结局也只如同19世纪在一大群批判现实主义作家中出现个安徒生,以童话的美丽反衬现实之丑恶,呼唤未来之幸福。
  综合起来讲,中国的婚姻制度至西周时由于“礼”的发达而进化得非常成熟,并且对后世影响极大,其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西周婚姻制度的一大原则,并且合理合法的婚姻必须通过“六礼”来完成: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自西周以后,作为古代礼制的一部分,为后世历代所继承。唐代确立尊长对卑幼的主婚权,卑幼必须服从尊长安排,如违反尊长意志者,依律“杖一百”。明代家长主婚权得以在法律上规定下来“嫁娶皆由祖父母、父母主婚”,家长主婚权实际上就是父母的包办婚姻权,中国父母几千年来一直掌握着这个大权,到明代,不管在法律条文还是社会实际方面,到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妇女地位进一步下降,到哪儿去寻婚姻自主呢?当我们了解了这些后,再去读《孔雀东南飞》、《钗头凤》、《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牡丹亭》等文章就容易理解了。
  
  三、新时代的完美爱情
  
  马克思主义的爱情观认为,男女之间建立于性爱基础上的情感之所以成为爱情,是由人的社会属性决定的,因此男女之间真挚的爱情,不仅是自然生理需求的冲动和相互需要,更是志趣的相投和心灵的相通,而这一切,都是以一定的社会历史条件为背景的,受制于特定的社会关系、经济地位和文化背景,等等。因此,从本质上讲,爱情是一对男女基于一定的客观物质基础和共同的生活理想,在各自内心形成对对方的最真挚的仰慕,并渴望对方成为自己终身伴侣的最强烈的、稳定的、专一的感情。爱情的本质,是人的社会属性与人的自然属性相结合的异性间的崇高感情。爱情有着丰富的内容,她通常是由四个要素构成的:一是性欲,二是情感,三是理想,四是义务,这是爱情的社会要求,表现为自觉的道德责任感。上述四要素相互联系,缺一不可,否则就是残缺的或被扭曲的爱情了。
  让我们重读舒婷的《致橡树》来看一看新时代的爱情宣言。“我如果爱你——/绝不学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来清凉的慰籍;/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甚至日光/甚至春雨/不,这些都还不够/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相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每一阵风吹过,我们都互相致意,/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你有你的铜枝铁干,/像刀像剑也像戟;/我有我红硕的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这才是伟大的爱情,/坚贞就在这里/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主体意象是“橡树”和“木棉”,“橡树”象征着刚硬的男性之美,“木棉”体现着具有新的审美气质的女性人格,她脱弃了旧式女性的纤柔、妩媚的秉性,充溢着丰盈、刚健的生命气息。同时借辅助性意象“凌霄花、鸟儿、泉源、险峰、日光、春雨”这组形象,不仅否定了老旧的青藤缠树、夫贵妻荣式的以人身依附为根基的两性关系,也超越了牺牲自我、只注重相互给予的互爱原则。“木棉”的独白:“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体现了富有人文精神的现代性爱情品格:真诚、高尚的互爱应以不舍弃各自独立的位置与人格为前提,这是一种平等、独立、相互依存、同甘共苦的新时代的爱情观。这首诗歌写于70年代后期,是人格独立的时代新女性的一次发自内心的爱情宣言。同时也大胆表达了对自我人格的确认,以“我”的所爱显示人格的独立存在。如果不是这一主旨,它也许会淹没在浩如烟海的众多爱情诗之中。
  爱情是人类文明的产物,也总是与妇女被奴役,被压迫以及社会的不平等等问题纠缠在一起,爱情文学关注妇女解放问题。文学作品让我们看到一般受害者都是女性,而这类故事之所以在封建时代和资本主义时代的文学作品中屡见不鲜,正是阶级地位男女不平等的现实在文学中的反映。妇女的解放是整个社会、民族解放的天然尺度,也是衡量人类文明和爱情文明的尺度。在语文教学中通过文学作品渗透爱情教育,让新时代的年轻人树立正确的爱情观,也是我们教育工作者义不容辞的责任。
  
  王鹰,鲁东大学汉语言文学院2007级教育硕士,山东潍坊工商职业学院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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