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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我没说。”

  “为甚么?”

  “我想跟她单独谈话。”弥生耸耸肩。“只是这样而已。这是理所当然的呀!击败我,戴假面具的钢琴家,我要亲自见她一面。”

  “我想起来了。”片山说。“那天在歌剧院时,你不是曾经邀请林先生去三号厢房么?”

  “嗯。后来想了一下,觉得内疚嘛。林先生是为了寻找她才来维也纳的……”

  “真的?”

  “你不信?”弥生吃吃地笑。“其实不是啦。我想光是见到我,若要使她改变主意是不可能的,因此让她的情人在场,我想她可能会动摇的。”

  “使她改变甚么主意?”

  “请她辞退这次的演奏会。”

  “换句话说,你想告诉柳美知子,不要出席这个演奏会?”

  “是啊!”弥生满不在乎地说。“因为没有第二次机会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占为已有。”

  对于弥生的自我中心之强烈,连晴美也无话可说。

  “但是,为何安西老师会在那里?”

  “这点连我也不知道。”弥生摇摇头。“直接问老师吧!”

  “好的。”片山喝了一口可乐。“结果呢?柳美知子有没有出现?”

  弥生隔了一瞬间才回答,似乎不晓得应该怎样回答才好的样子。

  “她没有来。”弥生说。

  真的吗?连片山也无法判断出来。

  “林先生倒是来了。”

  “我不知道他几时去的。因为其后我马上离开那里了。”弥生说。

  那是真的。当片山被莉萨用枪挟持去到厢房前面时,弥生和安西兼子都不在了。

  “这么说,你在的时候,柳美知子和林先生都没来过?”

  “不错。”

  “那你为何离开那里?”

  弥生一时为之语塞,然而依然保持平静。

  “安西老师觉得不舒服,我送她回去。”弥生说。

  的确是很好的借口。不过,假如问安西兼子,不晓得是否得到同样的答案……

  “若是认为我撒谎,何不问问安西老师?”弥生说。

  也许他们的供词已变成一致了,片山想。

  “奇怪。”弥生又说。“刚才你不是说过不查这宗案件的吗?为何如此盘问不休?”

  “因为——”片山也语塞了。

  “算了,我不想搞坏你的情绪。”弥生笑道。

  片山本来想问她,安西兼子是不是你的母亲?终于改变主意。这种事,也该直接问安西兼子比较好。

  “咦,福尔摩斯呢?”晴美说。

  不知何时,福尔摩斯不见踪影了。

  “咦?我的汉堡包呢?”石津发出同样的句型。

  “你自己不留意之际吃光了吧!”片山说。

  这次,片山却猜错了。

  晴美不经意地望望快餐店的出入口方向,瞥见福尔摩斯的尾巴。看来,它自己跑出去了。

  晴美站起来,穿过店堂出到外面。福尔摩斯正在前面快步走着。

  它到哪儿去呢?而且,它的嘴里还衔着一袋汉堡包!

  “难道开始帮忙送外卖?”晴美喃喃自语。

  总之,跟踪福尔摩斯再说!

  福尔摩斯走进一幢建筑物的暗处,晴美在转角处停下来,悄悄探头去看究竟。

  ——少女莉萨在那里。

  她蹲在黑暗的角落,福尔摩斯走到她身边,伸出前肢轻轻碰她的脚。

  ——晴美的心一阵抽痛。

  不管她做过甚么,毕竟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女孩啊!

  莉萨见是福尔摩斯,十分困惑的样子。福尔摩斯把装了汉堡包的纸袋塞到莉萨怀里。

  “这个……给我的吗?”

  “喵!”

  “可是——为甚么——”

  莉萨的声音震抖,她撕破纸袋,取出汉堡包,立刻贪婪地吃起来。

  看来她很久没吃东西了,这两天过的是四处逃难的日子啊!

  转眼就把汉堡包吃光了,莉萨对福尔摩斯含泪说:

  “谢谢你。”

  “喵!”

  福尔摩斯的声音含有安慰的意思,温柔而明确。

  莉萨“哇”一声哭起来,抱起福尔摩斯,紧紧贴住它的脸。

  看着看着,晴美也忍不住泪眼盈睫。

  她时常自笑片山婆妈心肠,其实她也很容易受感动,可说是优良血统。

  晴美转出来,朝莉萨的方向走过去。

  莉萨见到她。吓得魂飞魄散。

  “不要跑。”晴美柔声说。

  § 第四幕 今夜的祈祷

  1

  在外国的酒店一个人独处时,突然电话响起,乃是一件恐怖的事,尤其对片山这样完全不懂外国话的人而言更甚。

  搭错线了吧!一定是的。片山想。

  铃声安静下来。沉默一会,电话又继续响了。

  片山一个人躺在房间的床上,时间将近下午三点。

  晴美等人在麻理的带领下,出去参观贝多芬的故居了。本来片山也可以去的,但他有点疲倦,而且瞎困,于是谢绝参加。

  晴美嘲笑他:“你已经老啦。”

  石津笑嘻嘻地保证:“有我在,不必担心晴美小姐的事。”

  至于福尔摩斯……它跟平常一样喵喵叫。

  总之,片山很想睡觉。欧洲之旅很不习惯,疲倦是累积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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