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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在司仪的煽动之下,响起哗然掌声。

  最初是“父亲”出现——有一瞬,我还以为是另外一个人。

  “了不起。”夕子说。“出色的化妆。”确实就是刚才那叫大川的男人。不过,头发半白,脸也老了许多;而且,走路方式及整体都有老人的感觉。

  “那个人是演员吧。”

  “是吧,相当了得。”

  我也佩服不已。

  “好了,怀念的孩子在何方?廿年前,年仅四岁的女儿,现在廿四岁了,她会长成怎么个样子呢?”

  名叫芳子的女孩惴惴不安地出现了,实际上是感到困惑的关系吧,但确令人感觉到即将要和多年不见的父亲重逢而有的不安。

  朴素的套装和发型,但看上去廿四岁毕竟有点勉强。

  二人稍微离开,互相凝视,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去,终于上前紧紧拥抱在一起。

  音乐高鸣,录像厂内的主妇们个个热泪盈眶,这是犯罪的事。

  “真是感动的一瞬!人生就是戏!”

  司仪用尖高的声音绝叫。

  “吓人。”夕子说。

  “唔,舞台背后就是这么一回事。”

  “不是啦,你没察觉吗?”

  “察觉甚么?”

  “刚才那个像仙人的“迷途羔羊”,就是那个叫大川的人哪!”

  我惊讶地再望向电视,但画面已变成广告,刚才当评论员之一的女明星,在笑盈盈地宣传电饭锅。

  2

  “受害者是相沢法男,三十岁。”原田刑警说。

  市中心的公寓一室,已过了午夜时分。

  我打个哈欠——尸体当前,也许有点不尊重,但爱困也没办法。

  “死因是那个吗?”

  我看着滚跌在尸体旁的怪状摆设物说。

  “看来是的。”原田别有弦音似地说。

  我在尸体旁边跪下来,稍微抬起脸朝下俯卧的尸体。

  “原来如此。”

  “喏?那些血,怎么看都是……”

  “慢着。”我使死者脸朝上,看看血水渗出来的晨褛。“只是晨褛有血渗出,却没有伤口哦。”

  我轻轻解开晨褛的钮扣,打开前面——

  “哎呀呀。”

  赤裸的胸膛上有子弹射入的黑红色痕迹。

  “晨褛没有开洞,怎么回事?”原田弯下身子说。

  “即是表示先开枪打死他,其后才为他穿上晨褛。”

  即使我不是夕子,也能作出这点推理。

  “可是,头部的伤口呢?”

  “大概是被那件怪东西击到的吧,法医来了再问他是哪样在先。”

  “那么周到,杀两次?”

  的确奇怪——我弯身向那件摆在木制台座上的金属雕刻“怪东西”,尽量不碰它地仔细观察。台座上嵌着金属板,上面刻着文字。

  “好难读啊——原田,有带放大镜吗?”

  不抱太大的期望,但原田马上掏出一个与长方型盒子一体的镜子,吓我一跳。

  “你带着这东西到处走?”

  “当然啦。宇野先生,头发若不好好梳理的话,会被夕子小姐嫌弃哦。”

  “感谢你的忠告。”

  我把镜子贴在地上,反照金属板上的文字——看来这是某种奖牌的样子。

  “第……19届……NNS大奖……你知道吗?”

  “不晓得。我只知道‘SOS’。”

  “新人奖啊……刻有名字的。”我费神地凝目去看。“呃……三轮……芳子。是‘三轮芳子殿’。”

  “哦,她是最近冒出来的女孩,好像廿三、四岁了。”

  “喂,且慢。”

  在哪儿听过的名字——芳子?廿三、四岁……

  “宇野先生。”年轻刑警走过来。“在下面停车场,有个摇摇晃晃的女人,我把她带来了。”

  “摇摇晃晃?”

  “吸了毒的关系吧?她有这个单位的钥匙。”

  “好,她在哪儿?”

  “客厅。”

  我和原田离开有尸体的房间,走进客厅。

  陷入在沙发里,有个警员陪着,是个参加完派对回家,穿低胸晚装的女人,头发染成红褐色。

  “嗨。”我说。“你认识这个单位的人吗?”

  女人用焦点不定的眼睛看着我,嘻笑一声。

  “当然认识啦!谁都认识自己吧?不过,也不一定……”

  “自己?这里是一位叫‘影山’的人的公寓噢。”

  “那是社长的名字。我的名字不能放出来呀,因为我太出名了!明白吗?不能让FANS涌进来的关系,所以借用社长的名义呀。”

  我对那把声音有点印象,不可能!

  “你……是三轮芳子君?”

  “瞧!厉害吧。连刑警先生也认识我!要不要帮你签名?”

  她吃吃地笑了。说是吸毒,不如说她只是喝醉了吧。

  “未成年是禁止喝酒的哦。”

  “未成年?好失礼呀!别看我这样……我廿四了!”

  “我知道你为何看起来年轻。当然啦,因为你才十八岁。”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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