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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忘记了?我是在你家拉面店见过的刑警啊。”

  三轮芳子眨眨眼。

  “骗人!”她说。“真的?你就是当时那个不伦的人?”

  我皱起眉头。

  “确实,我的恋人很年轻,但不是不伦。”我强调。“我叫宇野,这位大块头是原田刑警。”

  “啊……就是那天吧。我第一次上电视的日子……”

  “对。在那之后,你变了好多呢。”

  芳子好像酒醒过来了,她低下头去,见到自己所穿的晚装,霍地用两手遮住胸口。

  “呃——给我一件外套。”

  “这不是你的公寓吗?自己去拿吧。”

  芳子浮起安心的神色。

  “谢谢。”她说,却不打算站起来。

  “卧室里有甚么,你知道吧。”

  “是。”

  “死的是相沢法男。你认识吗?”

  “嗯。”

  “来,你冷吧?原田,去拿件大衣甚么的来。”

  “是。”

  原田也微笑着去拿衣服了。

  “这种打扮……好羞耻。”

  芳子脸都红了。

  凭着那次捏造的“父女重逢”场面,监制看上了芳子的纯朴可爱,让她演出电视剧,再加上拍广告、唱歌,一转眼间,拉面店的女儿就变成了偶像明星。

  不过,由于从一开始就说她是廿四岁,以及“廿年来与生父分开生活”,只好一直蒙骗下去。

  “你父亲还在做拉面店吗?”我问。

  “已经……停了,一方面是有钱用了,更大的理由是他必须向传媒撒谎,表示‘把我当女儿一样疼惜’甚么的,令他觉得很厌烦。”

  “原来如此。”

  原田拿着一件薄大衣,搭在芳子肩上。

  这时,有人在玄关和警员争论,听见那把声音时,芳子霍地欠身。

  “发生甚么事?”

  进来的是那位“奇幻的父亲”大川。

  “芳子。”

  “大川先生……呃。”

  “听说相沢死了,是真的吗?”

  芳子点点头。

  “我喝醉了……那个人送我回来,突然把我推倒在床。我在逃避时,用那个奖杯打了他……”

  我和原田交换一瞥。

  “明白了,只要说明内情,他们会谅解的。”大川轻拍芳子的肩膀。

  跟那段时期相比,大川的衣着也光鲜起来。他的“迷途羔羊”人生咨询节目依然叫座。

  “大川先生……他是那时的刑警先生。”芳子说。

  “咦?”

  大川盯着我看,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传来了女声。

  “是你……发生荒谬的事了。”大川赶忙说。

  女人大约三十出头吧,有点阴郁的感觉,却是相貌端庄的美人。

  “我叫相沢加奈子。”女人说。“我和大川先生一起来的。我在下面的车上等他,因为有巡逻车,担心而上来看看。”

  “你姓相沢,那么——”

  “相沢是她丈夫的姓,她丈夫去世了。”大川说。“法男先生是她丈夫的弟弟。”

  “法男怎么了?”女人问。

  “被杀了。”我说。但那名未亡人好像并没有受到太大冲击的样子。

  “是吗?这人尽爱不好的游戏。”

  她坦率地说。

  “加奈子女士,对不起。我……”

  芳子欲言又止。

  “那个解释是假的吧。”我说。

  “啊?”

  “相沢法男穿着晨褛,但里面只有内衣裤。依照你的说明,他不是没有时间换衣服吗?还有,他不单只是被人用奖杯敲破头的。”

  “不单只是……甚么意思?”

  “相沢法男被枪打中胸膛。哪一个才是真正死因,还有待今后的调查。”

  所有人暂时不出声。

  “芳子。”大川说。“总之,今晚先回去吧。你可以回家,或者去我那儿也可以。”

  “到我那儿好了。”加奈子说。“传媒不会来的。”

  “不。”芳子摇摇头。

  “‘不’是甚么意思?”

  “是我,杀死相沢法男的是我。”芳子站起来,直直望着我。“请拘捕我,我杀了那个人。”

  “芳子!”

  “因为我被他抛弃了。我先用枪打死他,慎重起见再打破他的头。”

  我叹一口气。

  应该怎办才好?我想请教一下“迷途羔羊”。

  3

  “包庇甚么人?”夕子抬起头来。“可是,电视方面都说是她做的……”

  “那是因为她招供的关系。”

  我耸耸肩。

  “那么,不是三轮芳子做的啰。”

  “矛盾的点太多了,相沢法男换上晨褛,在那之前中枪的事很明显。根据她的供述,却搞不懂为何他要故意穿上晨褛,加上被奖杯击中头部。还有,关于手枪从哪里得来,丢弃哪里的事,她都答不出来,只是坚持“忘记了”这一点。”

  夕子蹙一蹙眉。

  “她想包庇人到这个地步呀。”

  夕子自言自语地说。

  两名男子走进酒店的茶廊。

  都是我们认识的,一个是大川,另一个是电视台的职员吉村。

  “嗨,你好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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