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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可是，说真的，我不认为我能够接受那些将来一定会发生的、我改变不了的所谓必然……”万斯说着，掏出他的烟盒，慢慢打开。 　　“我想，你不会介意我是个烟鬼。”他讨好地说，礼貌性地把烟盒先递给她，但回应他的只是不断地摇头和“咯咯”的笑声。于是，万斯为自己点了一根法国烟。 　　“我不介意你吸烟，”女孩说，“但这提醒了我刚才让我有多生气。” 　　“噢，真的？”万斯带着体贴的微笑说，“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生气吗？” 　　她斜着眼看着万斯手指间的烟，困惑地回答：“我不知道。” 　　“那真让人遗憾。也许，你生气的对象就是我？” 　　“不，不是你——虽然现在我不太能确定生谁的气，但我想不会是你。本来我认为是刚开过去那辆车子里的那个人……”万斯忍不住打断她，“我能不能先问一声，你为什么这样生气？” 　　“哦，你看看这儿，”她在草地上摊开裙摆，指着那个烧破的地方，“你看见这个大洞了吗？我最喜欢的一套连衣裙就这么毁了。你看这连衣裙好不好？它是我亲手缝制的。妈妈和我都觉得，我穿这件连衣裙又漂亮又可爱。但现在——我再也不能穿它出门了。” 　　她的语气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懊恼。停了好一会儿，又忽然问万斯：“你刚才丢过烟头吗？” 　　“什么烟头？”万斯问。 　　“还会有什么烟头？当然是烧坏我衣服的烟头——就在这附近……”她絮絮叨叨地说，“反正啊，实在扔得太准了，尤其是丢烟头的人根本没看到我，也许根本不知道我就站在这儿。扔得那样准不容易，是不是？” 　　“是的，我懂你的意思，”万斯显然觉得又好笑又有趣，“但是，说真的，亲爱的，那一定是车上某个粗心的家伙——如果有那么一辆车的话。” 　　女孩叹了一口气。 　　“唉，”她无可奈何地轻声道，“现在我根本不知道该生谁的气——这反让我更生气。我想让我生气的人不是你，如果是你，你一定会有所表示的。” 　　“不过，这件事仍然让我非常遗憾。”万斯说。 　　“当然，我也不可能弄清楚是不是你丢的。隔着一堵墙，你也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你。” 　　“无可辩驳的逻辑！”万斯点头赞同，接着说，“因此，你必准许我对你能有所弥补——不管犯错的是不是我。” 　　“是吗？”她疑惑地问，“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但她的眼神里依然闪出愉快的光芒。 　　“我的意思是：我想要陪你往下走到‘里昂时装店’，为你挑一件最漂亮的连衣裙——可以让你穿起来像这件一样可爱。” 　　“哦！我可承受不起！”她说。 　　万斯拿出名片盒，在最上面那张名片上草草写下几个字，塞进草地上她手提袋的袋口，“你只需给里昂先生这张名片，再告诉他是我要你去的就行了。” 　　她流露出感激的神情。 　　“正如你刚才非常正确的推断——”万斯接着说，“你没办法透过墙壁看到我，而我也没办法充分地证明我没有丢过那根烟头。” 　　“现在我们已经谈好了，不是吗？”女孩再度“咯咯”笑了起来，“我很高兴你就是丢烟头惹我生气的人。” 　　“我也是。”万斯也笑了，“顺便说一下，我希望，当你穿上新装时也能使用同样的香水。它闻起来就像春季那美妙的香椽和橘子的味道。” 　　“哦，太谢谢你了？” 　　“请问，这是什么香水？我闻不出它是属于哪一种流行的香味。”万斯又问。“我也不知道，”女孩回答，“我猜根本没有人知道。它没有任何名字。” 　　她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那是乔治为我特别研制的——着装时也能使用同样的香水。它闻起来就像春季那美妙的香椽和橘子的味道。” 　　“哦，太谢谢你了？” 　　“请问，这是什么香水？我闻不出它是属于哪一种流行的香味。”万斯又问。 　　“我也不知道，”女孩回答，“我猜根本没有人知道。它没有任何名字。” 　　她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那是乔治为我特别研制的——我想我不该在陌生人面前叫他乔治，而应该称他勃尔斯先生。勃尔斯先生在一家‘温馨’公司任香水调剂师。我是他的助理，噢，‘温馨’是一家香水工厂。他的工作，就是把不同的东西混在一起，然后闻闻是什么味道。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只可惜有时太死板。但是我不认为他在香水里掺进了香椽——虽然我不太知道香椽闻起来像什么。听起来，那像是加在蛋糕里的某种东西。” 　　“加工过的香椽外皮，的确可以加在蛋糕里。”万斯解释道，“香椽的油脂非常有特色，同时有些香椽和柠檬的气味，用硫酸处理过的香椽，闻起来甚至有紫罗兰的味道。” 　　“真是神奇！”她惊叹地说，“为什么你的语气听起来就像乔治？他说起话来就是这个样子。我确信，勃尔斯先生知道所有有关香味的事。有时当我明明拿给他正确的装着萃取物和香精的瓶子时，他还是会告诉我我弄错了——他就是这么难以想象地爱挑剔。” 　　“但是我确信。”万斯肯定地说，“他为你调制的香水中，肯定有一小部分香椽，虽然它可能有个其他的名字—谈到名字，也许你的名字就叫……”她有些不好意思，“我的名字……我叫克瑞丝·艾伦。” 　　万斯微笑着点头，但克瑞丝·艾伦紧接着又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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