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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他们大拳头上戴着铜套指节,他们用拳头猛击他的肾,撞他的肝,打他的脾脏。一只脚朝他的睾丸踢去。前面的人先对准他的腹部,然后向上朝他的胸部猛打。他晕过去了两次。全身被泼了一桶冷水后,又慢慢地苏醒过来,疼痛又恢复了。他的双腿已失去了作用,因此他们把他踮着脚架了起来。

  最后,他胸前的肋骨被打断裂了,两根肋骨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肺脏里。他的嗓子里涌出了一股热乎乎的粘性物,并堵住了他的喉咙。

  他的视线变窄了,他眼前看到的不再是军械库后面那些灰色的混凝土营房,而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天空,阳光下有一条沙土路,四周是松树。他看不到人,却听到一个声音对他说:“来吧,朋友,喝瓶啤酒……喝瓶啤酒。”

  光线变暗了,但是他仍然能听到一个声音在回旋,虽然他听不懂内容,“喝瓶啤酒,喝瓶啤酒……”然后光线永远消失了。

  ***

  一九八五年六月,华盛顿

  自从他第一次得到五万美元那天起快到两个月了。这一天奥尔德里奇·埃姆斯仅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几乎摧毁了CIA作战局的整个苏联-东欧分部。

  就在午饭前,他已经把301绝密档案拿到了手,他把七磅重的秘密文件和电报数据全部从他的书桌上清扫下来,装入了两个塑料购物袋。他带着这些东西走过迷宫似的走廊,上了电梯,出了电梯后从一楼出了大楼,然后出示他的身分证,通过十字转门走出了大楼。没有任何卫兵拦阻他询问袋里的东西。他的车停在大型停车场,他开车花了二十分钟就到达了乔治敦,那里是华盛顿一流的郊区,以其欧洲风格饭店而闻名美国。

  他来到查德威克,一个位于K街高速公路下面滨河地区的酒吧饭馆里,与安德罗索夫上校派来的人接上了头。作为KGB专员,安德罗索夫上校知道如果他亲自来,很可能被美国联邦调查局的人盯梢。接头的人名叫丘瓦欣,是一名“普通”的苏联外交官。

  埃姆斯把他拿来的东西递给了那个俄罗斯人。他从来不要价。他将收到数额巨大的报酬,第一次兑现就足以使他成为百万富翁。俄国人平时对价值很高的硬通货美元很仔细,自那以后不再砍价了。他们知道他们已经挖掘到源源不断的资源主脉了。

  离开查德威克后,数据包被送进了大使馆,然后直接送到第一总局的司令部。在那里,分析家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出乎意料的行动立即使安德罗索夫变成了明星,使埃姆斯成为天底下最宝贵的财富。第一总局局长——弗拉基米尔·克留奇科夫将军命令立即组建一个特别秘密小组,不干别的事,专门处理埃姆斯带来的数据。埃姆斯的化名意思是铃铛,特遣部队就因此称为铃铛小组。

  后来一位CIA高级官员计算过,一九八五年夏季过后有四十五个反KGB军事计划崩溃了,实际上是CIA的全部项目单。一九八六年春季之后,凡是列入301档案的为CIA作的高级间谍全部停止了工作。

  在那些购物袋里有十四名在苏联本土工作的间谍数据,他们几乎是苏联-东欧分部所有财产的阵容。虽然那里没有包括他们实际的姓名,但是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任何一名反情报侦探,只要告诉他在他的网络里面有一名地下工作者,他是在波哥大被招募的,然后调到莫斯科工作,现在正在奈及利亚的首都服役,他很快就能推算出结果。只有一个职业适合那些任职。通常只要查一下履历就足够了。

  这十四人当中有一个人实际上是英国的长期特务。美国人从来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由于伦敦已经把他的产品交给了兰利,CIA知道一点有关他的事情,还可以推导出更多的数据。他实际上是KGB的一名上校,于七〇年代早期在丹麦被招募,为英国人工作了十二年。苏联人已经对他产生了怀疑,然而,他还是作为苏联驻伦敦大使馆专员从他的岗位最后一次返回莫斯科。埃姆斯的叛变直接证实了俄国人对奥列格·戈迪夫斯基上校的怀疑。

  这十四人当中另外一人很幸运或聪明。谢尔盖·博汉是苏联军事情报部门安排在雅典工作的一名军官。他突然接到要他返回莫斯科的命令,理由是他的儿子在军事学院考试不及格。他偶然得知他的儿子学习成绩不错。他故意耽误了已定好的回家的飞机,并与雅典的CIA情报站取得了连系,然后被匆忙送出了雅典。

  其它十二个人全部被擒,其中一些人是在苏联本土被捕的,另一些人是在国外抓住的。那些在国外的人被KGB编造的各种理由骗回来。所有的人下了飞机就立即被捕了。

  所有这十二个人都被严格审讯,他们都招供了。以后是更加“强烈”的审讯。后来有两个人从集中营中逃了出来,现在住在美国。其它十个人被严刑拷打,最后被枪毙了。

  ***

  乔克·麦克唐纳下午后半晌抵达希斯洛机场,他下飞机后接到的第一个电话是位于沃克斯霍尔区·阿斯顿克罗斯的博克斯堡十字路口的英国秘密情报局总部大楼打来的。他感到很疲劳,虽然他冒险在飞机上打了个盹,他多么想去俱乐部洗个澡,然后好好休息一下。由于他和夫人目前都在莫斯科居住,他们在切尔西的住房已借给别人了。

  但是他还是想把锁在手腕上的那份文件和钥匙交给总部后再休息。局里派到希斯洛机场接他的车停到绿色玻璃的局大楼门前,他下了车。情报局大楼位于泰晤士河的南岸,它是七年前从破旧的老式世纪大厦搬到这里的。

  在大门口,到机场接他的那个年轻实习生赶忙协助通过了安全检查,最后把那份文件放到俄罗斯分部部长的保险柜里了。他的同事带着一些好奇的心情热情地欢迎他的到来。

  “喝点什么?”杰弗里·马奇班克斯问他,指着木格子里面的看起来像是个文件柜的东西,实际上他俩都知道那里面是一个鸡尾酒酒柜。

  “好主意。今天太累了,来杯苏格兰威士忌。”

  马奇班克斯打开酒柜门,开始表演他的拿手好戏。马奇班克斯是苏格兰人,他拿出了老祖宗酿造的纯酒。这位部长倒了一杯双料威士忌,递了过来。

  “当然知道你要来,但不知为何来。快讲讲。”

  麦克唐纳把故事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

  “肯定是个骗局。”马奇班克斯最后说。

  “从表面判断的确如此,”麦克唐纳同意他的看法,“但是这是我所听说过的最细致的血腥骗局。这个骗子是谁呢?”

  “有人猜测是科马罗夫的政敌。”

  “他们那一套他已经受够了,”麦克唐纳说,“但这真是个意外。这样重要的东西差点当废纸扔掉。幸亏年轻人格雷发现了它。”

  “那么下一步是应该看它写了些什么。我想你已经读过了吧?”

  “我昨晚没睡觉把它全看完了。是一份政治宣言,它看起来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肯定是用俄语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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