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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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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根香听了够桑的褒奖,嘴角瞎了一嘻,脸上忽似粉上了一重金彩,那种得意的神气竟已按捺不住。一会我们已走进了篱门,穿过草地。霍雾又在那西面的碎窗口前站住。窗上的玻璃有一块果已碎裂,有少许玻璃的碎块仍留在框上。分明那凶手先敲碎了玻璃,才伸手拔出窗拴,然后从窗里爬人屋中。 霍桑说道:“这当真是凶手的进路。富槛上还有半个皮鞋卵子呢。” 戎警官已首先引导,踏上了中间的石级。我也跟在他的后面。正区的中间是一个客堂,四壁涂着浅绿色,家具虽简单,却很雅致。几只西式的沙发软椅都罩着白布套子,中间排一只小小的圆桌,桌上放着几本杂志,中文和日文的都有。一切器物果然都仍排列整齐。西首里是一间餐室,同样是新式的布置。壁上有一张放大的女主人的照片和几张风景画片。靠窗口的壁上有一个长方形的痕迹,颜色较深,不过地上并无坠落的镜架,也不见有争斗倾翻的迹象。那凶手就是从餐室窗口里爬进来的。窗上缺少一块玻璃。这富是朝西的,窗口外面就是草地。东侧的一间是想坐室,楼梯就在想坐定的后面。那被害的曹纪新就倒在楼梯脚下,两足和梯级距离不到两尺,头部部向着南面。这时尸体上已盖着一条白色被单,有一个身材颀长的少妇,依靠着一个中年的女仆,正低着头在尸旁嘤嘤级泣。伊身上穿一件玄色薄哗叽的旗袍,面部却被伊手中的白巾掩住,一时瞧不清楚。但瞧了伊的白嫩而细腻的肌肤,苗条轻盈的身材,便可信我人翁老师的评语并不过分。 戎警官轻轻走上前去,和邓妇人说了一句,分明是给霍桑介绍。那妇人抬起头来,我才瞧见了伊的面貌。伊的年龄约在二十四五,面貌的确很美。瓜子形的脸儿,两条细长的眉毛,一双澄波似的眼睛,如果眼圈上没有那种略略红肿的现象,确含有非常的勉力,足以颠倒一般少年。这时伊虽然不施朱粉,但那天然的颜色,已当得“不同凡艳”的考语。伊向着我们几个人略略点了点头,重新把亲巾掩住了面部,不住地低声呜咽。 霍桑回了一个招呼,佝偻着身子,把尸身上覆盖着的单被缓缓揭开。于是那形状可怖的尸体,便呈露在我们的眼前。 五、霍桑的工作 那尸体上穿着一件日本式的棉质睡衣,白地上有蓝线的方格,好像是国产出品。下身穿一条薄灰呢的西装裤子,足上穿一双棕色纹皮的拖鞋和一双白色的丝袜。那尸体是向右侧卧;他的左手摘在左股上面,手背的皮肤显得很黑。我把身子凑向前些,才瞧见那死者的面目。这人的伤痕果真在下颔和颈项之间,硬领已卸去,衬衫上架着不少血迹。他的咽喉已完全破碎,显见是一种散子的猎枪所伤。那左面的面额和右面的颧骨上,也有不少散子的伤洞。因此血淋淋地越见得伤痕的可怖。他的两眼紧闭着,长黑的头发乱没在额上,并且也有血污凝结。 那探目王掼香波:“这个伤痕厉害极了!分明一中枪立刻致命,连救命声都喊不出的。” 霍桑点点头,又旋转来向戎明德问道:“这个尸体你可曾移动过?” 戎警官摇了摇头,还没答话,那旁边的公仆忽自动地接嘴。 “刚才主母因为楼梯下不能通过,曾叫兆坤拖动过一下。” 霍桑又点了点头,立直了身子,向尸体仔细端详。他又走到死者的足劳,重新低沉着头细瞧尸足上的那双棕色级皮的拖鞋。停了一会,他方才移过单被,照样把尸体差没。接着霍桑回到中间,向戎警官低声说了一句,叫他请死者的妻子到中间里来谈话。 一会那好人仍低垂着头,扶着那中年女仆,缓缓地走到中间里来。伊的瘦弱的腰肢,举步时似有一种自然的袅娜。伊在一只沙发上坐下,那手中的素巾依旧掩住了伊的樱口。 霍桑开始说:“曹夫人,这案子发生的经过,我已经约略知道。现在还要问几句话,请夫人见告。” 那妇人略略抬了抬头,紧蹩着双眉,操着带九江上音的国语,答道:“这件事我可以说完全不知道,因为这一次惨祸实在是出乎我们意外的。” 霍桑道:“但昨夜里发案的时候究竟在什么钟点?夫人可知道?” 伊的目光注视在地毯上面,摇着头缓声答道:“我不知道。那时我已经睡了,纪新却还在书室中。他日间从事化学工作,晚上浏览书报,总要到深夜才睡。书室在东面的楼上,我们的卧室却在西面。故而他在书室中的动作,我是不知道的。后来我忽听得轰然的一声枪响。 霍桑忽扬一扬手。“对不起。你在听得枪声以前可曾听得其他声音?” 伊摇摇头。“没有。我是给枪声惊醒的。” “好。请说下去。” “我当时还不敢起身。后来我呼叫不应,勉强穿了衣服下楼,扳亮了楼下的电灯,才发觉纪新已经倒在地上。当时我仓卒间下楼,所以不曾注意到钟点。” “你下楼发觉的时候,可曾瞧见凶手?” “没有。” “听得什么声响吗?” “也没有。那时全屋子都是静悄悄的。除了我的丈夫倒在地上以外,这正屋中只有我一个人。那时我几乎吓破了胆!” 霍桑侧过了脸,问道:“这个女佣人可是也住在后面附屋中的吗?” 曹夫人道:“不,周码本是住在这正属中的。伊的卧室就在靠东的楼下。但昨夜里伊恰巧回家去。” 我因着霍桑的目光注视在那女仆的身上,我的眼光也取了同样的目标。那女仆的年纪约在三十左右,肌肤虽然略显苍黑,但眉目端正,乌黑的眼珠,也显得聪明伶俐。伊因着我们目光的集中,忽也低倒了头,又像含羞,又像畏惧似的。 霍桑说:“那真凑巧了!周妈,你可是常常回家去住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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