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霍桑探案集 > 两粒珠 >  上一页    下一页


  一会,霍桑缓缓问道:“你可记得那人穿什么衣服?”

  宋伯舜道:“似乎穿一件竹布长衫,上面罩着一件黑色马褂仿佛是羽毛纱的。”

  “有多少年纪?”

  “这却不曾注意。他戴着眼镜,但似乎还轻。”

  “什么回音?”

  “我记得是弯着百头的国语。”

  霍桑低头想了一想,又遭:“那人的身材是不是比你略略高些?”

  宋伯舜似乎微微诧异,答道:“是啊。霍先生,你怎么能知道?——”

  霍桑解释道:“这是从他跨步的距离上知道的。我知道他穿的一双深口尖头的翻鞋,并且还新。你家的根虎不是穿毛布底的布鞋的吗?”

  宋伯舜点头道:“是的,是的。霍先生,你真了不得!”

  他的眼光也和我一般,跟着霍桑的视线向地板上礁去。那新漆的地板上面,果然有霍桑所说的两种足印。

  宋伯舜又说:“霍先生,你的眼光确实很灵。但你想那人起先既然把珠子从外面塞了进来,后来又从我的手里夺去,我先前所料的有人利用我的信箱暂时窝赃,这谁想不是合符了吗?”

  霍桑不答。他的右手依旧不曾脱离下颌,仍皱着眉头思索。

  他答道:“这话不容易回答。我觉得未必如此简单。”

  宋伯舜道:“你的见解怎么样?”

  “我在没有搜集到事实上的证据以前,还不敢确信投球的和劫珠的是同一个人。”

  “什么?假使不是一人,那人怎么单来劫我这一粒珠子?”

  “不错。但进一步想,只须有人知道你有这一粒珠子,就也有起意来抢劫的可能。”

  “那末,知道我得到这一粒珠子的人,只有根虎。但他已经往警察局去了。若说他勾通别人。也不能如此迅速。况且他如果有这恶意,起先尽可将珠子从中吞没,我原不知道,何必又多此一举?”

  “你再想想,除了根虎以外,更没有别的人知道了吗?”

  “没有呀,连我的妻子都不曾知道——”

  “慢。你在什么地方打电话给我的?”

  “在隔壁八号里黄家。”

  “你和我接话时,可有什么人在旁边?”

  一这句话才提醒了宋伯舜。他的目光呆了一呆,似在追忆什么。他的本来失血的脸上又加上了一层灰白。

  他道:“唉,我记得了。那时黄家的一个男仆恰在空中,另外有一个黄老先生的弟弟在窗口看报。我虽然没有直接告诉他们,但是我报告你的谈话,他们一定都听得。”他略顿一顿,又道:“不过,他们这两个都是规矩人,不会干这种事。”

  霍桑微笑道:“话虽不错。但我们从事侦探的人,必须注意到事实的各方面,又须把事实根据,不能单靠谁想,使贸贸然下断语。来先生,我还有一句话。那一粒珠子可是带些红色的吗?”

  我一听到这句,仿佛咽喉中的一枚骨鲢忽然吐了出来。原来我早疑心这两件事有相互的关系,要想发一句问句,抉破我的疑团。可是我处于旁观的地位,一时又没有机会开口。

  宋伯舜似乎呆了一呆,摇头道:“不是啊。那是一粒纯白的珠子。”

  哈!扫兴!疑团还是囫囵的一个。

  霍桑也微微一震,惊问道:“纯白的吗?”

  “是,纯白的。”

  “你可曾瞧得清楚?”

  宋伯舜伸出手拿来,说道:“我放在这掌心中仔细瞧过一会。怎么不清楚?”

  霍桑又进适地问境:“一丝没有红色吗?”

  来伯舜仍很坚决地答道:“完全没有。”

  霍桑忽略闭着嘴,垂落了视线,脸上现着失望的颜色。我也暗暗地呼出一口气。

  一会,霍桑继续问道:“宋先生,你可认识一个姜智生?”

  宋伯舜忽张大了双目,呆瞧着霍桑。他只摇了摇头,似乎莫名其妙。

  霍桑又说:“他是常州人,有一个儿子,名叫宝城。”

  宋伯舜连连摇头道:“我完全不认识。霍先生,什么意思?”

  霍桑仍自顾自问道:“你虽不认识,譬如你的夫人和平金等,是不是——”

  宋伯舜忽摇着两手,止住道:“不,不会!我们并没有常州人的亲戚朋友。内人和舍炼等,更少相识的人。霍先生,你究竟有什么意思?”

  霍桑忽放下子来,互相交挂着,笑道:“对不起。这是没有关系的。我随便问问。”他又回过头来,自我笑道:“包朗,我的脑子似乎因着困废太久,有些糊涂了。我刚才的问句原是毫无根据的,只因急于求功,竟有这一番废话!

  我也笑着说:“这也难怪。我也有这个意思。事实委实太凑巧哩!”

  这时外面走进两个人来。那根虎报告了警局,已引着一个探目同来。那棵目叫做李长庆,矮短短的身材,满脸粗麻,我们也约略认识。霍桑把案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叫他设法侦查一个身材五尺以上,足上穿时式的绿皮底新鞋的少年。这探目倒也领教,连连答应了几声。霍桑又将地板上的一块团连的白巾拾起来,展开一瞧,是一块纯素的充丝巾,且无记号,但还新洁。

  霍桑将白巾喷了一喷,问宋伯舜道:“这谅必不是你的?”

  宋伯舜摇头道:“不是。一定是那劫殊的强盗的。”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