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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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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妇的泪珠已从那失了威力的眼睛的眼中进涌而出,从伊的灰白的轴颊上滚落下来。伊摸出一块白巾来抹扶着,把背心靠着红木椅子的背。 伊呜咽着问道:“哎哟!这怎么办?谁下的毒?先生,你知道吗?快告诉我!” 霍桑自动地在老妇下首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我也不客气地坐在他们对面。有个女仆在屏门里面探一探头,重新缩了进去。霍桑把眼角略一瓢瞥,并不理会。 他答道:“冯太太,我还不知道。但你如果能暂时抑制你的惊悲,回答我几句问句,那就和我们彼此都有益。我瞧这件事也许是出于意外的,未必见得有什么人存心谋害。我问你,他们什么时候往酒铺里去的?” 冯母又把手巾在脸上抹了一抹,从住了眼泪,想了一想,才颤声答复。 伊说:“他们出去时,太阳还在西墙角上,大约在六点和七点之间。” “两个人一块儿出门的吗?” “是的。” “不曾约别的人吗?” “没有。” “那末守恒在什么时候从南京回来的?” “今天三点半光景。” “南京车本是三点钟到上海的,他大概是从车站上直接回来的。他回到这里以后可曾吃过东西?” “他吃过一碗面。” “只有他一个人吃面吗?还是守成也一起吃过面的?” “这面是我的媳妇兰珠——守成的妻子——烧的,不但他们兄弟俩吃,我们大家都吃过。” 霍桑的眼光似在那幅山水中堂上定了一定,但我相信他决不是有闲心思欣赏那赝鼎的文衡山画,却明明在那里构思. 一会,他继续问道:“可有什么别的东西,只有这弟兄俩吃过而你们没有吃过?” 冯母摇摇头。“没有——唉,不,不——我记得他们俩曾一块儿喝过一会茶,我和媳妇却不曾陷他们喝。” 霍桑道:“嗄,他们俩在什么地方喝茶的?我想过去瞧瞧。” 妇人向西首的次室指着,说道:“这就是今天特地给守恒预备的卧室。刚才守成和他在里面谈过好一会。” 霍桑立起来走到那次间门口,便握着门或开门进去,随手扳亮了里面的电灯。老妇也颤巍巍地立起来陪着进去。我也跟在后面。 这次间中——和厢房隔绝的次室——有一只单人小铁床,一只小小的圆桌,靠窗另有一只西式的茶几,凡的左右有两只椅子,也都是红木的。茶几上放着一把很大的白瓷茶壶。靠分隔的板壁上放一口玻璃书橱,橱中的书却寥寥无几,玻璃也给尘埃封蔽,显见不大开动。圆桌旁边还围列着几只圆凳。圆桌上有一架小风扇,两只茶杯,一只夹火柴的黄铜烟盆。我瞧室中各物的情状仍很整齐有致,绝不见有什么可疑。霍桑的眼光在室中打了一个回旋,便指着榻上一条蓝连妙的夹被,回头来问话。 “冯太太,守恒从南京回来的时候,可是只有这一条被?” “不,这不是他带来的。他准备暑假后就要回南京去,故而没有带铺盖,只带了一只小小的皮包。”伊走到小榻前,俯着身子从榻底下取出一只手提的小皮包来。 那皮包并没有下锁。霍桑接过了打开一瞧,只有两件夏布的短衫,一条旧纺绸裤子,和几本小说,两张旧报。此外还有几种漱洗的用品,却都是高价货。霍桑在皮包中翻了一翻,似因着找不到什么,皱了皱眉。接着他把圆桌上的空茶杯拿在手中,仔细地瞧视。我也凑过去瞧瞧,林中各剩着些余茶,茶色清淡,分明是雨前。霍桑又把那两杯余茶都送到嘴边,先唤了一嗅,又伸出去子来尝了一尝,终于微微地摇头。他忽又走到茶几旁边,把那白瓷壶提起了注了半杯,又很胆大地饮了一口。我不由不暗暗地替他担忧。 霍桑忽叫我道:“包朗,你也来爱一尝。可有什么异味没有?” 我不好意思担却,只得把茶杯接过,勉强饮了一小口。那茶味清冽可口,香味也不差,还有些微温。 他接了我还给他的杯子,问道:“怎么样?” 我答道:“是上品的雨前茶。” 霍桑点点头,随手把杯中没有饮完的余茶,倾在茶几面前的一只白铜痰盂中。这时他的眼光忽而踉着菜汁的倾泻,也凝注在痰盂之中。他的双目一张,两粒敏感的眸子转了一转,忽又把身子俯下去。接着他放了茶杯,伸手从痰盂中取出了什么东西,嘴里又自言自语懈地咕着。 “这里有蛋壳呢——唉!冯太太,谁吃蛋呀?” 老妇摇头道:“我不知道啊。”价走近一些,瞧了一瞧霍桑手掌中的东西。“唉!这是新鲜的鸡蛋壳。但今天早晨我叫察妈把这痰盂弄干净的啊。 霍桑不答,但全神贯注似地把蛋壳凑在电灯下反复瞧察,又凑到鼻子上去嗅了一嗅。我看见那鸡蛋壳一面是糙米色,内部的一面是白的,显见是不曾煮过的鲜蛋。 老妇从分说:“但我生了耳朵,不曾听得过鸡蛋可以毒死人!” 霍桑一边把蛋壳丢入痰盂,一边用白巾抹抹额角上的汗,含笑答道:“不错,不错。我也从来没有听得过哩。” 老妇又道:“若是陈腐的蛋,吃了也许会生病,但这证明是新鲜的发啊。” 霍桑又点点头,不再答辩。他向冯母安慰了几句,告诉伊那弟兄俩施救得还不算退,不一定会有性命危险。冯好忙着要往医院里去看守成。我们也就分别出来。 我们回到了爱文路理桑寓里,时间已近十一点钟,忽听到了几种意外的消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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