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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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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都是谎话吗?” “大半都不可靠。” “你从哪方面知道的?” “他的第一句答话已经不实在。” “唔?” “你问他陆子华刺死的事是否知道,他说在门外听了我们的谈论,方才知道。后来他又说,他仅在田间到陆子华那里去过。这都是假的。其实他到我们房门外偷听的时候,我们已经谈了一半。他说案情都已明白。我就知道是他早就明白的,并不是偷听了我们的谈话才明白的。” “你怎样知道他没有完全听得我们的谈论?” “他来的时候,你正在问福兴有没有通同的一句。那时我忽觉有足声停住在门外,接着门钮又微微一动,似乎有人要进来的样子,忽而又停止了。我知道有人在偷听,但也并不在意,略顿一顿,便继续说话。后来我突然开门,才发觉偷听的是他。” 我回想了一下,点点头。我又问道:“即此一层,你就断定他是预先明白案情的吗?” 霍桑抹一抹嘴唇,答道:“不,还有一层,你也该觉察。他说他来见我,特为着要求我们的帮助,可见他必已预知陆子华死了,没法取回书件,才到我们的房中来商量的。后来他却说他本来没有知道,到房门外才听得的。但你总知道听得是偶然的,求助是特意的。他的话岂不是两相矛盾?” 我不觉连连点着头。“那末他所以隐秘不说,可是他自己真有凶手的嫌疑?” 霍桑皱眉说:“这一层就是我现在要设法解决的。不过在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以前,还不能说定。” “据我想来,他的嫌疑固然不能免,但说他就是凶手,我敢说决非事实。” “你有什么见解?” “他不像是个杀人行凶的恶汉。” “‘人不可貌相’。你这话太空泛。” “我也有证据。” “唔?什么?” “因为叔权说的不错,昨晚案发的时候,他的确正在这旅馆中和我们谈论。这就是确切的证据。” 霍桑向我瞧着,反问道:“你说的发案的时候,莫非就把碎表的时刻作标准吗?” “是啊。你难道不赞成?” “唔,你太粗心了!” 我不禁怀着疑团,瞠目问道:“为什么?” 霍桑道:“你可记得我们验表的时候,我曾把表给你瞧过,叫你留意一些?我不知道你究竟留意过没有。” 我呆想了半晌,没有话答。室中又静寂了好久。 霍桑又接言道:“我告诉你里。那碎表上应该注意的地方,便在两枚长短针上。你总也看见那两针的尖头,都有些弯曲的样子罢?这是什么意思?那显然是表停了以后,被人将两针向前略略移动过。因为表机既坏,针轴也自然不能活动,那两针便受迫弯曲。因此,我知道表碎的时候,大概在十点钟以前,九点钟以后,并不是恰正十点。” 我暗思针尖弯曲的缘因,起初我当真没有留意,霍桑既然注意到,所说的果然很合情理。 霍桑又道:“还有一点,可以做表针转动过的凭证。表那被击碎时必定藏在袋里,那是很明白的。论理,表面上已碎的玻璃,一定都在袋中。但当我检验的时候,把碎玻璃拼合了好久,总觉不完全,后来在地上又抬起一块,才算大体合拢了。从这一点上,可知那表被击碎以后,又曾从袋中取出来过的。为什么呢?那当然是为了要移动表外的缘故。那不是很显明的吗?” 我应道:“对了,对了。但据你的意见,碎表和移针的人,一个还是两个?” “当然一个。” “倘是一个,是不是就是叔权?” “那自然也不消多说。” “也有证据吗? “你要什么样的证据?你不见他的袖口钮子也落在尸室中吗?这证据你可满意吗?从这一着上,可以推知他和死者必曾有过打架的情形。现在由打架联想到碎表,总也不能算得突兀了果? 我目注视着霍桑的脸,打算观察他的神色。他的面容沉着,显得他所说的确有把握。 我又说:“那末你更由碎表移针,联想到行凶杀人。是吗?” 霍桑仍毫无表示地缓缓答道:“包朗,你的揣度人家内心的能力,真觉得可惊!你怎么知道我心中有这样的联想?我已经说过,在得到实际的证物以前,凶手是谁,我实不愿下什么断语。” “你所说的实际证物,究竟是指什么?可有一个轮廓?” “有两点:第一,凶器未得,尚待搜查;第二,陆子华确在什么时候致命,还有碎表和移针是否同时,都须确切地证明。” “还有别的吗?” “还有那个有须的人到底是谁?并且那仆人福兴和这件凶案究竟有什么隐情?这些都须先侦查明白,才可下最后的断语。你得知道,一句话关系人家的生死,怎么可以轻易乱说呀?” 我顿了一顿,又问道:“福兴这人,就你的眼光观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霍桑皱眉道:“这个人很不可靠。我瞧他慌张的模样,好像怀着什么鬼服似的。我的疑点,就在洪医生的一句话。他说察死者的伤势,自受力到气绝而死,至少须历两三分钟。试想这两三分钟的中间,死者受伤既深,一定十二分痛楚,怎会没有呼号的声音?并且当二人殴打之际,也决不会寂然无声。这些声音福兴自然是应该听得的。他却满着不说,使深案的火隔着一层障膜。这是最可恨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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