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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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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霍桑突的失声呼道:“哈!那第二个异点,不是他的鼻子尖端有些儿弯钩吗?” 这时候我假使不是坐在汽车里面,一定会跳起身来。我不禁报掌欢呼:“着啊!你也瞧见他的吗?” 霍桑并不回答,又接着问道:“他的领结不是白地而有细小的蓝星吗?” 我疑滞了一个,答道:“大概是的,不过我不曾怎样仔细。” “他的脸上的白色,大半是雪花霜的成绩,是不是?” “正是!正是!” “近身时还有一股浓烈的香气?” 我忙着应道:“对啊,对啊!那再不会错。” 霍桑又很急促的接嘴道:“他的抹透了司丹康的头发,不是向后平梳的吗?唉!我错了。这个你不会瞧见的。” 我不禁举起右掌。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我呼道:“够了!够了!再也不会错误,这个人你可认识?” 找们的谈话正在紧张的当儿,我的身子一震,汽车竟已停住。我探头一瞧,这里已是林荫路,汽车正停在我的寓前。我下了汽车,便邀霍桑到我寓里去略坐一坐,我在这个时候还殷勤延客,无非要结束我的问句。那是不容讳言的。 霍桑忽辞谢道:“对不起!我不能遵命了。我本应进去问问你夫人的贵恙,不过夜已深了,等明天来问候罢。” 于是我在和他分手以前,不得不将我的最后的问句重新提出。 霍桑摇头道:“我不认识他,不过我在高家里的时候,我的目光并不象你的那么专注。我确曾见过他的,可是在实际上也没有多大用处。我的意思,我们要侦查这个人的下落,不妨从你的内姨佩芬身上着手,这一着只能你去担任,若有端倪,第二步的进行方法,我们再行讨论。” 霍桑提议往高家方面去侦查,固然是很近情的。不过他单叫我向佩芬去探听,一时我还有些怀疑。他莫非疑心到这个人和佩芬有什么关系?象佩芬这样的年龄和天真,料想不会和这种险谋的人接近。霍桑的神经似乎未免过敏,可是他定下的方针,我除了遵从以外,实不敢擅自变更。 第二大早晨。我妻佩芹的病略见起色,寒热既退;我也放怀了些。我吃过早饭,便赶到高家里去。这一回机会很好,我岳父母上夜里因着应酬忙碌,身子觉得困乏,所以还没有起身。佩贤却一早到了卫戍司令部去了。当我进去的时候,那女仆小妹告诉我,佩芬小姐起身不久,正在楼上梳装。我叫小妹到楼上去通报了一声,便在楼下书室中等待。我约摸等了十分钟光景,便听得咯咯的皮鞋声音,很急促地走进书室里来。 伊的身上穿着一件纯黑的细万纹的月华葛颀衫,长得齐了足胫。一双活泼的眼睛,笑盈盈地走近来和我招呼。 伊道:“姊文,你好早啊!我哥哥说,昨夜里你不别而行地逃席,今天要向你办交涉呢。” 我答道:“昨夜我因为你姊姊有些寒热,放心不下,我又恐被同席的缠住了灌酒,所以就悄悄回去。今天我本准备来请罪的。” 佩芬脸上的笑容顿时敛住,忙问道:“我姊姊怎样?可还有寒热?” 我道:“今天早晨伊的寒热已退尽了,大致可以无碍。” 我说到这里,言归正传,就打算开始我探听的任务,可是一时不知道怎样启齿。佩芬似已瞧破了我的心事。 伊忽先问道:“既然如此,你脸上怎么还但足了心事似的?” 我乘势道:“昨夜里我遇到一件奇怪的事情,有一个人似乎要问我暗算。” 伊的目光转动了一下,忽把纤掌拍了一下,说道:“唉!姊夫,你又带了什么奇怪的案子来吗?快说!快说!我已好久没有听得奇怪的故事了。” 我壮容道:“今天不是我来讲给你听,却是要你讲给我听的。” 佩芬的目光在我脸上凝注了一下,似乎已觉得我的话不是笑话,便也抑住了笑容。 伊问道:“什么?我怎能讲什么故事?” 我道:“不是故事,我要请你指出一个人来。”于是我就把上夜里所遇见的那个人的面锦衣饰,向佩芬说明,问伊曾否认识。 伊低头想了一想,摇头答道:“我不认识他,昨天的男宾很多,我所认识的不到十分之一,我不曾注意到这样的人。” “你再想想,在你认识的男宾们中,有没有这样状貌装束的人?” “实在没有。我记得穿西装的只有江家的表兄。和王家的小舅舅,还有我的同学宝珠姊的哥哥,还有对门秦家,欧阳家的两个邻居,年龄似乎都相仿,不过身材和面貌都不相同。” “你说的那个同学宝珠姊的各个,叫什么名字?” “他姓姜,名叫静源,他也在江苏大学里读书,高我一级。宝珠却是和我同班的。” “这姜静源住在哪里?你可记得他昨夜什么时候走的?” “他们住在虹桥路,昨夜他们兄妹俩一块儿走的。那时侯厅上的男席已散了大半,他是一个瘦长身材的人,比你高出不少。我们背地里曾给他超过一个绰号,叫做白无常。这个人怎能合得上你所说的人呢?” 我又不禁失望,一转念间,我又想到一种新的问句。 我突然问道:“你的男同学中间有没有这样的人物?” 佩芬想了一想,答道:“这个难说,我记不得许多。” 我道:“那末,男同学中和你比较接近些的,可有状貌相同的人?” 佩芬的面颊上微微红了一红,反问我道:“姊丈,你说的接近,指什么说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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