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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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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森说:“同样,对于一个没有汽车的年轻女人来说,也有两种离开城里的办法,一是坐火车,二是坐汽车。最后一趟火车已经开走了,我们就先去汽车站看看。” “见到她你能认出来吗?” “我想能。无论如何,我见过一个年轻的女人,她声称住在米尔特旁边的公寓,并且说她叫克伦威尔。” 德拉·斯特里特靠回到座背上,然后说:“从你嘴里掏你不愿意吐口的东西,就像从枯井里打水一样难。” 梅森咧嘴笑了,“我无法说清楚我自己还不清楚的事。” “不,就是你已经清楚了,你也不愿意。我要打个盹儿,我猜你是不想让我跟你一起进那个汽车站的。” “肯定不让。” “好吧,等你出来时把我叫醒就行了。” 她扭动了一下肩膀,把头靠在舒适的位置上,然后闭上了双眼。梅森继续高速地开着车,一直到埃尔坦普罗的大街上。然后他减慢车速,把车开到离汽车站还有半个街区的地方。显然,德拉·斯特里特仍然还在睡着,他悄悄地下了车,轻轻把车门关上,然后快步地顺着人行道走去。 在宽宽的凳子上坐着4个人,在等3点钟到洛杉矶的汽车。艾伯塔·克伦威尔占据着一个空旷的角落,她的胳膊肘放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掌支撑着下巴,她用僵直发呆的目光盯着她前面的杂志架。 当梅森几乎靠着她坐下时,她只是稍稍转了一下头,仅看了看他的脚和腿,然后又把目光转回到杂志架去。 带有俗艳封面、刊登所谓真实侦探案件的杂志,成排地堆叠在架子上。这些封面大都是显示具有优美线条的年轻女人,从她们衣服的样子就可以看出,她们在为生存和名誉而拼死挣扎。 在艾伯塔·克伦威尔保持一动不动有几秒钟之后,梅森平静地说:“在这种情况下去想一桩谋杀案令人感到异常郁闷,是不是?” 听到他的声音,她猛地把头扭了过来,当她认出他时,一种无意识的紧张暴露出她内心的情绪;但只是片刻之后,当她说话时,她的声音又恢复了平静。“您也去洛杉矶吗?”她问。 梅森死死地盯住她的侧面说:“不。” 她又转过头来看了看他,目光显得有些犹豫,然后又迅速转了过去。 梅森说:“你不觉得最好还是把那件事告诉我吗?” “没什么可说的,哪件事?” “你突然要去洛杉矶的理由?” “我并不觉得突然,我早已计划要去了。” “想想看,”梅森说,“你好像没有带箱子,就连短途旅行包也没带。” “这关您的事吗?”她问道,“终究,我想您完全是对本来只是一种——种——的事情假想太多。” “是的,”梅森赶忙问,“只是一种什么?” “一种和睦的表示。” “你告诉过我你跟莱斯利·米尔特并不很熟。” “嗯?” “我想任何妻子都能说出她丈夫的很多情况。”梅森边说边观察着她。 她向上翘了一下下巴,合上了眼睛,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这次谈话了。 梅森站了起来,走到报摊那里买了四五份杂志。然后他又回到凳子这里坐在她旁边,随意地翻着杂志。突然,他说:“这真有意思,罪犯为自己的被捕所做的比警察还多,试图掩盖罪行却几乎总是给警察提供他们所要寻找的某些确凿的证据——就不考虑什么线索可能会把一个人同原来的罪行联系起来。” 她什么也没说。 “好,就拿你的情况作为例子,”梅森用非常平静的语气说,就好像是从一个完全公平的角度来讨论某个问题,“今晚你的离去对警察来说并没有多大意义,但到早上他们就会开始调查;至少,到中午,他们就会找你;到下午,他们就会搜寻你;到午夜,你就会成为主要的嫌疑犯。” “什么嫌疑犯?” “谋杀嫌疑犯。” 她一下子扭过头来,瞪大眼睛,表情中流露出恐惧,“您是说……有人……被杀了?” 梅森说:“就好像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我按门铃的时候,你好像是要匆忙地离开那房子。” “我是吗?” “是的。” “那又怎样?” “没什么,只是一个巧合,就这。但是,当警察开始调查米尔特时,他们……” “米尔特究竟做了些什么?”她问。 梅森说:“他没做什么,是对他做的,他死了,有人杀了他。” 梅森可以感觉到凳子在她的突然震惊之下而颤动了一下。 “不那么好。”律师说。 “什么?” “骤然震惊。你刚才在这儿刚见到我的时候也自然地震惊了一下,这次是第二次,这两次之间截然不同。要不是我看到过你第一次的震惊,我可能会上了你的当。” “喂,”她查问道,“你是谁?” “名字叫梅森,我是律师,从洛杉矶来。” “佩里·梅森?” “是的。” “噢。”她用无力而又沮丧的声音说。 “谈一会儿怎么样?” “我——我想我没什么可说的。” “噢,不,你有。人们有时低估他们的谈话能力,考虑一下吧。” 梅森又把注意力转移到杂志上。几分钟后,他说:“这里面有一个逃走的年轻女人,如果不是因为这,警察就决不会掌握她的任何证据。想逃脱某事的欲望真有些怪,一个人想跑掉,而不去想想这是他所做的最糟糕的事,我们看看他们对这个女人怎么处理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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