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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来到了路的尽头,上了一条碎石小路,驶过一处有绿色栅栏的显得很干净的房子,然后,小路到了尽头,车子向右拐上了碎石车路,碎石路延伸过一片松树林,穿过茂密的灌木丛,几棵苹果树、梨树,突然把他们带到了一处房子的门廊,尽管房子里面一片漆黑,可不知为什么仍然显出了友好的家庭气息。

  梅森关掉车灯,熄灭引擎,绕着车身走了一圈,然后跟着德拉·斯特里特走上了门廊。

  “我们最好还是按一下门铃吧?”德拉问。

  梅森点点头。

  德拉·斯特里特戴着手套的大拇指轻轻按了一下门铃,音乐声顿时从门内传出来。

  “再按一次,如果还没有人应我们就用钥匙开门。”梅森说。

  德拉又按下门铃,大约10秒钟过后梅森把钥匙插进锁孔,门栓轻轻划开了,梅森扭转门柄,门打开了。

  “现在,是用手电筒还是……”

  “打开灯,”梅森说,“用手电就意味着我们来这儿是偷偷摸摸的,而偷偷摸摸的来访就会表明我们心里有鬼。不论如何,德拉,我们在一场对对手一无所知的赌博中已经叫牌了,天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我们的赌注很高吗?”

  “千真万确。”梅森一边说,一边摸索着灯的开关。

  门厅一下子充满了光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鹿角和灌木做的帽架,地毯和两把树皮椅子给房间带来了一种质朴的感觉。墙上悬挂着一面椭圆型的古老的大镜子。强烈的上等烟草的香味萦绕整个空间,好像这里的主人总是在吸烟斗似的。

  梅森走进左边的一扇门,打开大起居室的灯,德拉·斯特里特一路跟着他在房子里穿行,每走进一个房间就打开那里的灯,直到整座住宅都灯火通明。

  “现在该做什么了?”

  “表面上,”梅森说,“我们只是在代表代文浦夫人处理事务,实际上我们是要找到一封可能被藏在什么地方的信。问题是究竟藏在哪儿了呢?”

  “这事儿看上去可真蠢,”德拉说道。

  “什么事儿?”

  “写一封如果他死亡就呈交给当局的信,却把那封信随便放在什么地方而不寄出去。”

  梅森点点头。

  德拉·斯特里特接着说:“他一定对那封信的交寄做过某些安排。”

  “没错儿,”梅森对德拉说,“这就是我们要从办公桌开始搜查的原因。”

  “我还是不大明白。”

  “我们是在执行我们当事人的愿望,实际上,是我们当事人的指令;至少我们得搞清楚这封信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森拉开秘书桌的抽屉,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各种各样的文具,在桌子底层的一个抽屉里有整整一厚摞信件装在夹子里,上面写着:“归档”。

  梅森扫了一眼信的日期,说:“爱德·代文浦的秘书似乎并不急着把这些信件归档。”

  “可能她是想等到有足够的信件才去存档吧。”

  梅森试着拉开右手的抽屉,发现所有的抽屉都上锁了。

  “有锉刀吗,德拉?”

  “你是想撬锁吧?”

  梅森点点头。

  “头儿,我们有权利搜查吗?”

  “为什么没有?”梅森反问道,“我们是在为那位寡妇查找文件。”

  “这好像属于……嗯,好像我们在侵犯别人的隐私。”

  梅森接过德拉·斯特里特递给他的锉刀,开始撬锁。几分钟之后弹簧“喀拉”一声弹开了,右手的抽屉全部打开了。

  “那些属于个人物品。”德拉·斯特里特尖锐地说。

  “我知道,”梅森说,“但是我们只是专门在找……这是什么?”

  “当然是个保险匣。”德拉说。

  梅森晃动着保险匣,“好像里面只有一份文件,”他说,“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德拉,不管你怎么想,我的好奇心已经远远战胜了我的顾虑。我想你身上没有像发卡那样的东西吧。”

  德拉摇摇头。

  梅森试着把锉刀的尖部捅迸锁孔。“我需要一个比这锉刀还小的工具,一小段硬铁丝就行。”

  “你从哪儿学到的这门技术?”德拉问。

  梅森咧嘴笑了,“有个当事人教给我的,这是我为他辩护一起盗窃案得到的惟一报酬。”

  “你一定使他无罪开释了吧?”

  “他的确是无罪的。”

  “是呀,我想也是,”德拉说,“他一定是在函授学校学到的溜门撬锁的技术。”

  “事情就是很奇怪,”梅森说,“他的的确确是无罪的。撬锁是他过去的不光彩记录。噢,这有个曲别针,硬度够了,现在只需要把它掰直,好……从后面插进去,轻轻旋转……嗯,好了,德拉。”

  梅森打开保险匣的盖子,拿出一个厚厚的马尼拉信封。在信封背面,潦草却字迹坚定地写着:“在我死亡的时候打开,信的内容呈交警察局”。下面是落款“爱德·代文浦”。

  “现在,律师先生,”德拉说,“也许您可以给我讲讲法律条文吧?这封信是寡妇的财产吗?它属于警察局还是属于它所在的桌子的使用者——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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