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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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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拉提莫先生,”屈维斯先生说,“那绝不是你活动的领域。” 泰德·拉提莫为了某种原因脸红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说。 玛丽·欧丁感到紧张的气息,赶紧支开话题,提出她对报上刊登的一个案子的看法。 “我知道他们在肯特市那件重大案子中又扣押了一个人——”她说。 “这是他们扣押的第二个人,”奈维尔说,“我希望他们这次抓对了人。” “即使他就是凶手,他们也拿他没办法,”屈维斯先生说。 “证据不足?”罗伊迪问道。 “嗯。” “然而,”凯伊说,“我认为他们最后总是会找到证据的。” “不总是会找到,史春吉大大,如果你知道有多少人犯了罪却逍遥法外,你会大吃一惊。”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一直没被发觉?” “不只是这样。有一个人,”——他提及两年前一个有名的案子——“警方知道一些儿童谋杀案是他干的——一点怀疑也没有——但是他们却无能为力。有两个人提供他不在场证明,尽管这不在场证明是假的,却没有办法加以证明。因此杀人凶手获得开释。” “真是可怕,”玛丽说。 汤玛士·罗伊迪敲敲烟斗里的烟灰,以他平静、深思的声音说,“这证实了我一向的想法——有时候人把法律操在自己手上是对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罗伊迪先生?” 汤玛士开始装填烟丝。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以心血来潮、不相连贯的语句说: “假设你知道——一件卑鄙下流的事——知道现有的法律奈何不了那个下手的人——知道他不会受到惩罚。那么我认为——自己动手去执刑是正确的。” 屈维斯先生亲切地说: “非常要不得的理论,罗伊迪先生!这样的行为相当不正当!” “我不认为。你知道,我的前提是事实已经证明——只是法律无能为力!” “私人采取的行动仍然是不可原谅的。” 汤玛士微微一笑——非常温柔的微笑。 “我不同意,”他说,“如果一个人应该被吊死,我不在乎担负起吊死他的责任!” “再来就轮到你自己遭受法律的制裁!” 汤玛士仍旧微笑着说:“当然,我会小心……事实上人不得不多多少少耍点下流的手段……” 奥德莉以她清脆的声音说: “你会被发现的,汤玛士。” “老实说,”汤玛士说,“我不认为我会。” “我曾经知道一个案子,”屈维斯先生说着又停了下来。他歉然说:“犯罪学是我的一点嗜好,你们知道。” “请说下去,”凯伊说。 “我知道的犯罪案例很广泛,”屈维斯先生说,“其中真正有趣的只有少数,大部分的凶手都提不起人家的兴趣,而且非常短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有趣的案例。” “噢,说来听听,”凯伊说,“我喜欢谋杀案。” 屈维斯先生说来缓慢,显然字字斟酌,小心地挑选用辞遣句。 “这个案子是有关一个小孩子。我不提这个孩子的年龄或性别。事实如下:两个孩子在玩弓箭。其中之一射中了另一个的要害,结果死了。调查庭召开,幸存的那个孩子完全一副心神错乱的样子,激发了庭上的怜悯心,案子以不幸的意外事件了结。” 他停顿下来。 “就这样?”泰德·拉提莫问。 “就这样。一项令人遗憾的意外事件不过,你知道,这故事有另外一面。在事情发生之前不久,有个农夫恰好在现场附近树林里的一条小路上走着。透过树林的间隙,他注意到有一个小孩在那里练习射箭。” 他停顿下来——让听众细思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玛丽·欧丁不相信地说,“那并不是意外——而是蓄意的?” “我不知道,”屈维斯先生说,“我一直不知道。不过调查庭上记录小孩子不会用弓箭,结果盲目乱射一通。” “而事实上并非如此?” “这就其中一个小孩来说,确实并非如此!” “那么那个农夫采取什么行动?”奥德莉屏息着说。 “他什么都没做。他这样到底对不对,我一直不确定,这关系到孩子的将来。他觉得,对一个小孩子来说,宁可错放他一次,应该把对小孩子的怀疑作善意的解释。” 奥德莉说: “可是你自己毫不怀疑那个孩子是蓄意的?” 屈维斯先生沉重地说: “纯粹个人的看法。我认为这是非常巧妙的谋杀——一件由小孩子事前详细计划过的谋杀案。” 泰德·拉提莫问: “有理由吗?” “噢,是的,是有动机,孩子问的戏谑、讲些难听的话——足够挑起仇恨了。小孩子容易生恨——” 玛丽大声说: “可是怎么那么深思熟虑。” 屈维斯先生点点头。 “是的,那么深思熟虑是很可怕的事。一个小孩子,把谋杀的意图藏在心里,静静地一天一天练习,然后最后阶段来到——假装笨拙地射出——悲剧收场,假装懊悔、伤心绝望。这太叫人难以相信了——叫人难以相信到案子也许不会让庭上采信。” “那个孩子——后来怎么啦?”凯伊好奇地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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