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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杜本丝开始觉得,修玻璃的天窗似乎无法引出艾塞克较有趣的回忆。因此,她说,靠客厅窗边墙壁的小温室必须修理、更换玻璃,值得加以修理吗?还是毁掉比较好呢?艾塞克很满足地把脑筋转换到新问题上。他们下楼,走到屋外,沿着墙壁走向那建筑物。

  “啊,是这个吗?”

  杜本丝说:“对,就是这个。”

  “啊,是Kay-Kay。”艾塞克说。

  杜本丝望着艾塞克,不知道KK这两个字母是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

  “我说KK。罗祖·琼斯老太太住在这里的时候,就这样称呼。”

  “哦?为什么叫KK?”

  “这个嘛。也许--也许以前这种地方常取这种名字。它并不大。大房子都有一个真正的温室,摆着孔雀草盆景。”

  “原来如此。”杜本丝说。听到这些话,她的回忆立即苏醒过来。

  “你要称它为温室也没关系。不过,这儿,罗迪·琼斯老太大却称定为KK。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儿也有孔雀草盆景?”

  “不,这儿不用这种东西,大部分都让孩子放玩具。唔,说到玩具,要是没有人仍掉,应该还放在这里。啊。这间温室已经半塌了吧?琼斯老太太的时候,会稍加修整,改装屋顶。可是现在大概已经没有人再用了。以前常用来放置坏玩具或多余的椅子,也有用旧的木马,角落那边还放了储拉夫。”

  “可以过去吗?”杜本丝一面寻找有洁净的窗玻璃的地方一面说,“一定有许多有趣的东西。”

  “好,我去拿钥匙。”艾塞克说。“应该还挂在以前同样的地方——-”

  “同样的地方?哪里?”

  “就在附近的储藏室。”

  他们从旁边的小径走过去,储藏室很难说是储藏东西的地方。艾塞克踢开门,挪开各种树枝,踢走烂苹果,移开吊在墙上的旧鞋擦,就看到钉上挂了三四个生锈的钥匙。

  “那是林德普的钥匙。”他说,“他是最后住在这里的园丁。本来是作篮子的,可是他什么都做不成。要看KK里边吗?”

  “唉,是的。”杜本丝满怀希望地说,“我很想看看KK里面。是怎么拼的?”她问。

  “拼什么?”

  “KK啊,只是两个字母吗?”

  “不,完全不是。我想是两个外国字。我现在记得好像是K-A-I;而另一个也是K-A-I。也许是Kay-Kye或kye一Kye,他们常常提到。我想是日本字。”

  “啊。”杜本丝说,“村里会有日本人住过吗?”

  “不,不,不是。这里没有外国人。”

  艾塞克迅速地取油涂上,只耍一点点油,就给生绣的钥匙带来惊人效果。钥匙插入钥匙孔,轧轧转动,推开门。杜本丝和她的向导走过去。

  “这个。”艾塞克对里面的物品似乎丝毫不引以为荣地说:“全是陈旧的破烂,对不对?”

  “那木马还算不错。”杜本丝说。

  “是马锡德。”艾塞克说。

  “马一锡德?”杜本丝有点怀疑地说。

  “是的。是某地方的女人名字。有人说是王妃,征服者威廉的妻子。我想是吹牛,从美国来的,这木马,美国教父送给孩子的。”

  “送给孩子——?”

  “巴新顿的孩子啊,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也不清楚。已经完全生锈了。”

  “马锡德已经落魄不堪,却仍然是相当好看的马。身长与现在的马没有什么差异;以前丰厚的鬃毛只留下了一点点。耳朵只有一只。以前浑身灰色,前腿和后腿都伸得直直的,还有一撮尾巴。

  “看来动的方式跟我以前所见的木马好像不一样。”杜本丝很感兴趣地说。

  “不一样吧?”艾塞克说,“一般都摇上摇下,向前向后。这木马--怎么说好呢,对了,是往前跳,先用前腿--砰的一声--而后用后腿跳,真好看哪。假如我现在骑上去让你看——”

  “小心。”杜本丝说,“也许——钉子也许会露出来刺了你,或掉下来。”

  “我以前骑过马锡德,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了,不过我还记得。而且,这马还很结实,不会垮掉。”

  艾塞克突然以意外轻捷的动作跨上了马锡德。木马猛然向前跑,然后往后退。

  “动了吧?”

  “是的,动了。”

  “嗯,他们都很喜欢它。珍妮小姐每天都骑。”

  “珍妮小姐是谁?”

  “哦,就是最大的孩子。是她教父送给她的。也送她储拉夫。”

  杜本丝诧异地望着艾塞克。他说的在Kay—Kay中似乎找不到。

  “他们都这样叫它。就是那个放在角落,附有车子的小木马。帕美拉小姐常骑它奔下山丘,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她在山丘顶上跨上马,双脚就放在那儿——一般都附有踏板,但不会动。所以,她把木马拿到山丘顶上,然后让它从山丘上滑下,用脚煞车。有时会到智利松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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