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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你为什么又来?”她责问道。“看看你上次带来的麻烦!看看我们出了什么事了。海斯特的一生毁了,阿吉尔先生的一生毁了——还有两条人命。两条!菲利普·杜兰特和小蒂娜。这都是你干的好事——都是你干的好事!”“蒂娜还没死,”卡尔格瑞说,“而且我来这里有件非做好不可的事。”

  “你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克斯蒂仍然站着挡住他上楼的路。

  “我得完成我所开始的事。”卡尔格瑞说。

  他非常温柔地一手搭在她肩膀上把她稍微拉开。他登上楼梯,海斯特随他身后。他回过头对克斯蒂说:“你也来吧,林斯楚小姐,我要你们全都在场。”

  在书房里,里奥。阿吉尔正坐在书桌旁的一张椅子里。关妲·弗恩跪在炉火前,凝视着残火,他们有点惊讶地抬起头来。

  “抱歉这样闯进来,”卡尔格瑞说,“但是就像我刚刚对这两位说的,我来完成我开始的事。”他四处看看。“杜兰特太太还在这屋子里吗?我想要她也在场。”

  “她在躺下来休息,我想,”里奥说。“她——她非常受不了。”

  “我还是想要她来这里,”他看着克斯蒂。“也许你愿意去找她过来。”

  “她可能不想来,”克斯蒂一脸不高兴地说。

  “告诉她,”卡尔格瑞说,“关于她丈夫的死有一些事情她可能想听听。”

  “噢,去吧,克斯蒂,”海斯特说。“不要这么多疑,这么护卫我们,我不知道卡尔格瑞博士要说些什么,但是我们应该全都在场。”

  “随你的意思。”克斯蒂说。

  她走出门去。

  “坐,”里奥说。他指着壁炉另一边的一张椅子,卡尔格瑞坐下来。

  “你得原谅我,”里奥说,“如果我说这时候我真希望你一开始就从没来过,卡尔格瑞博士。”

  “这不公平,”海斯特激烈地说。“这样说很不公平。”

  “我知道你的感受,”卡尔格瑞说,“我想换作是我,我也会有同样的感受。也许我甚至有段短时间跟你有同样的看法,但是仔细考虑之后,我仍然想不出我还能有什么其他选择。”

  克斯蒂回到房里来。“玛丽就来了。”她说。

  他们默默坐着等,玛丽·杜兰特随即进来。卡尔格瑞感兴趣地看着她,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她看起来平静、镇定,穿着整齐,头发一丝不苟。但是她的一张脸像面具一样,缺乏表情,而且一副梦游中的女人的样子。

  里奥作了介绍。她微微颔首。

  “你来真好,杜兰特太太,”卡尔格瑞说。“我想你应该听听我要说的。”

  “随你的意思,”玛丽说。“但是你说什么或任何人说什么都无法让菲利普起死回生。”

  她走离他们一小段距离,在窗子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卡尔格瑞看看他的四周。

  “让我先说:当我第一次来这里时,当我告诉你们我能洗清杰克的罪名时,你们的反应令我感到困惑。我现在了解了。但是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这个孩子”——他看着海斯特——“在我要离开时对我说的话。她说重要的不是公理正义,是无辜的人的遭遇。最新翻译的约伯书上有句话描述过,无辜者的灾难。我带来的消息结果是你们大家受苦受难。无辜的人不应该受苦,一定不该受苦,而我现在来这里要说的话就是要结束无辜者的苦难。”

  他停顿了一两分钟,但是没有人开口,亚瑟·卡尔格瑞以他平静、学者般的语气继续:

  “当我第一次来这里时,并不如我所想的那样,给你们带来喜悦的浪潮,可以这么形容。你们全都接受杰克是有罪的。你们全都,如果我可以这么说的话,感到满意。就阿吉尔太太命案来说,这是可能的最好解决。”

  “这样说不是有点难听吗?”里奥问道。

  “不,”卡尔格瑞说,“是事实。杰克是凶手对你们大家来说都感到满意,因为其实不可能真的是外人干的,还有因为对杰克你们可以找到必要的一些借口。他是个不幸,一个精神病人,不该为他的行为负责,一个问题或是不良少年!一切我们时下可以高高兴兴地用来脱罪的名词。你说过他母亲,被害人,不会怪罪他。你说过,阿吉尔先生,你不怪罪他。只有一个人怪罪他,”他看着克斯蒂·林斯楚。“你怪罪他。你公正的说过他邪恶。你是这样说的没错。‘杰克邪恶,’你说。”

  “也许,”克斯蒂·林斯楚说。“也许——是的,也许我说过。是真的。”

  “是的,是真的,他是邪恶。如果不是他邪恶这件事就不会发生。可是你十分清楚,”卡尔格瑞说,“我的证词洗清了他的罪名。”

  克斯蒂说:

  “证词并不总是可以相信的。你得过脑震荡。我很清楚脑震荡对人有什么影响。他们的记忆模糊不清。”

  “这么说你仍然那样认为?”卡尔格瑞说。“你认为确实是杰克于的,而他设法编出不在场证明?对吗?”

  “细节我不知道。是的,那一类的。我仍然说是他干的。

  这里一切苦难还有两条人命——是的,这些可怕的死亡事件——全都是他干的好事,全都是杰克干的!”

  海斯特叫道:

  “但是克斯蒂,你一向深爱杰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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