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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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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人拿一把枪,那是从法官房里一个上锁的衣柜抽屉里拿出来的,在那里面有许多盒的弹药,而枪支则是用油布包裹着的。这老律师对打猎运动颇有微词,他在他的土地上严格地保护雉鸡和鹿。但他认为猎鸡、兔子和其他害虫是公平的。 “等钓鱼结束了之后我们去。这附近有很多狐狸,从山谷里下来到农场里捣乱。或许我们可以抓到狐狸,它们今年对农场造成很大的伤害。”他给了约翰尼一把双铳枪来打兔子,留给他自己的则是一把点二二口径的单发枪,法官凶狠地说,那是专门为可恶的土拨鼠所设计的。他并且叹道,要是老波奇在脚边就好了。波奇是法官的上一条猎犬,一只红色撤特猎犬,它的相片被小心地挂在墙上。约翰尼看到它的坟墓在车库后面的树林里。 “波奇和我在树林里曾有许多好时光。”辛恩法官快乐地说。 “猎蝴蝶,毫无疑问。”约翰尼笑着说。 法官红着脸嘀咕地说着什么。 所以这一天平静地展开了,除了阴沉的天空之外没别的事破坏他们的兴致。他们捉了一些小蛙作为活饵,然后坐着法官前一个星期就泊在池塘里的平底船出去,他们得到的渔获远远超过他们的梦想。然后他们把船拉上岸,他们撒了几次网来捉小梭鱼,结果他们不但捉了许多小梭鱼,还抓到一些鳟鱼,对此法官兴高采烈地宣布—— 黄金时代又来临了。因为多年来,毕柏湖已被认为是鳟鱼绝迹的地方了。 “我昨天有没有发牢骚说什么预兆之类的事?”他开怀地低笑,“虚假的预言!” 接着他们在湖边搭营,烤着鳟鱼,可口的鱼肉搭配着用湖水冰镇的啤酒以及米丽·潘曼准备的燕麦面包,然后约翰尼煮他的咖啡,而法官切开前一天晚上芬妮·亚当斯婶婶要辛希·哈克送过来的红醋栗派,他们填饱了肚子好似在天堂。 后来法官懒洋洋地开口:“一点都不喜欢这样消耗生命——可恶的鸡。”接着他摊开外套并像个野餐完的男孩一样躺下来了。 所以约翰尼也同样躺下来了,希望这一次他不会再梦到成千上万个穿咔叽制服的人,用他们手拿着的俄国制的机枪扫射他。 雨下来时他们就是这个模样,两个立刻就入睡的人还没能站起来就全身湿透了。 “我还真是货真价实呢,”约翰尼喘着气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是个扫把星?” 依法官的手表那时候是两点过几秒。他们挤在一棵高大的山毛榉树下,仰望天空想知道会持续多久。池边的树木在闪电的电光下迸裂颤抖;一道闪电落在不到一百英尺的地方。 “宁愿被淹死在路上也不要在树下被电击,” 法官吼道,“我们离开这里!” 他们把船翻过来,匆忙地收拾好钓具就跑到路上去了。 他们顶着水幕,低着头以稳健的步伐破水前进。法官的手表指着两点半时他们到了距离圣山山顶半英里路的地方。 “我们还不赖嘛!”老人吼着,“我们走了一半了。你觉得如何,约翰尼?” “怀旧的!”约翰尼说道。他再也不想看到什么鱼了,“这条路上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吗?” “我们祷告吧!” “张大你的眼睛注意任何有轮子的东西。现在有一台摩托车就很好了!” 五分钟之后一个人影在路的另一边映入眼帘,冒着雨朝着他们来的方向前进。 “嘿,你!”约翰尼叫道,“喜欢游泳吗?” 那人像只鹿般跃起。有一瞬间他瞪着他们的方向,隔着路面的宽度。他们看到一个中等高度骨架细小的人,脸色像天色一样灰,稀疏的短须,一双胆怯又发红的眼睛。大雨已经填满他的古怪绿色帽檐并成行地流到他的脸上;打补丁的黑色长裤贴在他的腿上,薄薄的斜纹软呢外套套在他身上好像一个湿纸袋一样。他带着一个小小的黑色箱子,如随身衣物袋的大小,以廉价的质料制成而且接缝部位已经裂开了——用一根绳子固定起来……只有那么瞬间。然后,在一阵闪电的电光中,水从他那不成形的鞋中涌出,那个人跑了。 虽然他们全身湿透,约翰尼和法官还是目送着那个奔跑的人。 “不知道他是谁,”法官说道,“是这附近的陌生人。” “看一个陌生人时别用嘴巴,”约翰尼说道。 但法官还是继续在看。 “外国人,我敢说,”约翰尼耸耸肩,“至少是外国来的,在美国是买不到那种绿色丝绒帽子的。” “或许是个游民要到喀巴利找个磨坊的工作。你认为他为什么要那样跑,约翰尼?” “突然回忆起祖国以及警察,毋庸置疑。两个武装的人。” “老天爷!”法官下意识地把他的来复枪换手,“希望那个可怜的人能搭到便车。” “为你自己烦恼吧,法官。你祷告的时候,也顺便帮我说说好话!” 大约一分钟后一辆破旧的轿车从他们后方过来,像个汽艇般地喷着水。他们想转身大声叫喊,但他们还没张口,它就以时速四十英里飞驰过山顶不见踪影了。他们呆呆地站在那里,十分沮丧。 “那是本尼·哈克的车,”法官咆哮着,“那个没下巴的可恶混蛋!他根本就没看到我们。” “勇气,法官。只剩下大约一英里路了。” “我们可以在赫希·李蒙的小屋停一下,”法官不很确定地说,“就在那边的山上,路边的树林里。” “不,谢了,我的臭皮囊早就填饱了。我情愿到你家里找一条干净的毛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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