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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哦!”妮奇惊叫了一声,然后又好像有点内疚。原来是皮埃尔在她脖子上面喘气。

  “不管怎么说,这是个特别的时刻。哦,在这儿呢。酒单!不,没关系,我知道我想要什么,皮埃尔,”埃勒里大声说,“一瓶……庄园白葡萄!”

  侍者脸上沉闷的表情立刻消失了。

  “可是,先生,”他低声说,“庄园白葡萄……呃?那酒很贵,我们的酒窖里没那么好的酒。”

  但皮埃尔在说这话的时候,巧妙地传递出一种信息,仿佛是说刚刚发生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妮奇焦急地瞥了一眼埃勒里,看他是否听出了那奇怪的言外之意,但埃勒里只是表现得很泄气。

  “啊,我被感恩节的精神冲昏了头。我真蠢,皮埃尔。当然。把你们最好的酒拿来。”

  ——准是哪儿出毛病了,妮奇想,她不知道埃勒里要多久才能恢复理智。

  吃过了烤鱼,又喝了半杯酒以后,马上就发生了一件事。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发生了两件事,一件牵扯到那位侍者,另一件涉及克洛西尔德。

  侍者看起来很慌乱:在给埃勒里账单的时候,同时把一块新餐巾铺到了埃勒里的膝盖上!

  这个让人震惊的动作把奎因先生给弄糊涂了,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摸了摸餐巾,感觉餐巾的褶缝里藏着一件又硬又平的东西。他把东西抽了出来,看也不看,就把它放进了自己口袋里。

  而那位收款员,看起来也很慌乱。在付账的时候,埃勒里往桌上抛了一张二十美元的钞票。

  克洛西尔德一边找钱,一边不停地先生小姐地念叨着,还问他们觉得饭菜怎么样等等。可她找钱的时候却错得离谱,她少给了十美元。

  埃勒里刚指出这一错误,就听到一连串的法语对话,像一股有力的小旋风刮起的一堆树叶。

  “福奇特先生,我犯了一个错误……”

  “吃干草的傻瓜——还说什么呀!”福奇特先生几乎要哭似地一个劲地向埃勒里道歉,“先生,这样的事以前从来没有过,我向您保证——”

  在冷静下来的那一刻,姐奇想着埃勒里会把装在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给福奇特先生检查。但埃勒里只是微笑着,态度自若地接受了少给的十美元,然后就只顾询问凯里妈妈的地址。福奇特先生听了,赶紧跑到餐厅后面,又迅速跑了出来,把一张沾着油污的字条塞给他,并不停地用法语和埃勒里、妮奇以及他的收款员喋喋不休地说着。埃勒里和妮奇从饭馆出来,向停在街边的车子走去,表现出一种酒足饭饱后的满足感……

  回头看时,发现福奇特先生和克洛西尔德,还有——对了——皮埃尔的长脸都在透过玻璃橱窗密切地注视着他们。

  “埃勒里,怎么回事……?”

  “现在不说这个。妮奇,上车。”

  埃勒里开始发动车子的时候,妮奇惴惴不安地几次瞟着那三张高卢人的脸。

  “我看车子发动不起来了,该死,电瓶出了毛病。”埃勒里跳进雪里,开始用力提起篮子。

  “妮奇,拿上其他东西出来吧。”

  “可是——”

  “出租车!”——有辆出租车就停在福奇特饭馆前面——“司机,把这个篮子和这些东西拿过去,放在你旁边,好吗?妮奇,上车,坐到里头去!”

  “你把车留这儿吗?”

  “我们以后再来取吧。司机,你还等什么?”

  司机看起来有点儿疲倦:“你们现在庆祝感恩节是不是早了点儿?”他问,“我可不会算命,我去哪儿?”

  “噢,福奇特给我的那张条子呢,妮奇?

  噢,找着了,在这儿呢!司机,到东区,亨利大街二一四-B号。”

  出租车滑走了。

  “要给我画张图吗?”司机嘀咕说。

  “现在,妮奇,让我们看看皮埃尔给的小礼物吧。”

  那是个硬硬的白纸包,埃勒里把它打开。包里装着许多粉末状的东西——一种白色晶体的粉末。

  “看起来像是雪,”妮奇咯咯地笑道,“是什么?”

  “就这些。”

  “是雪吗?”

  “可卡因。”

  “这个见鬼的镇子,”出租车司机议论说,“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我记得有一次——”

  “妮奇,显然是,”埃勒里皱了皱眉说,“因为我碰巧说对了皮埃尔的某个暗号。”

  “他以为你是个吸毒者!这么说福奇特——”

  “批发麻醉剂的仓库。我奇怪我说了什么让皮埃尔……那瓶酒!”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司机抱怨说。

  埃勒里瞪了他一眼。司机好像不高兴了,于是对着一个戴黑草帽的中国老人摁了摁喇叭。

  “妮奇,我点的酒是庄园白葡萄酒,酒名就是暗号!显然就是这样……当然了,一定没错。”

  “埃勒里,我们一进那家饭馆我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我们去罢凯里太太家就赶紧奔家去,让爸爸来处理这桩福奇特丑事吧。”

  “看着警官怎么从寒意中振作起来,”妮奇笑着说,然后赶紧止住笑接着说,“埃勒里……你觉得这些事和凯里妈妈有关吗?”

  “噢,妮奇,别胡说。”

  这是大师最糟糕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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