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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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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子、袜子、内衣,常见的杂物,”他报告道,“也有华而不实的装饰品。上帝啊,这类东西太多了!上面的抽屉里全是。只是这里的都是新的,不像楼下的全是古董。谁说学医的不可能是轻浮的?难道那可怜的人不知道那样的别针是十五年前已被淘汰的样式?” “我跟你说过这是浪费时间,”艾勒里急躁地说。然后突然想起什么,“没有戒指吗?” “戒指?” “对,戒指。” 警官挠了挠头:“嗯,想起来,这倒挺怪的。一个那么喜欢小玩艺儿的男人连一枚戒指都没有,这能不让人奇怪吗?” “这正是我在想的。我不记得在他手上见到过,你呢?”艾勒里加重语气说。 “没有。” “噢,戒指这个事是整个案情中最奇怪的一部分。咱们也得小心自己的,说不定哪天也不见了。不是因为它们有多么贵重,而恰恰是因为有人在寻摸这些不值钱的戒指。哼!真是疯狂……泽维尔夫人怎么样?她的珠宝盒检查过了吗?” 警官立刻去翻找泽维尔夫人的梳妆台,终于发现了那个盒子。两人一起用很有经验的眼光仔细端详里面的东西。尽管有几个镶钻的手镯、两条项链,五六个耳环,都很,但是就是没有戒指,贵重的或廉价的都没有。 警官盖上盒盖,放回原处,想了想:“这意味着什么,艾尔?” “但愿我知道:奇怪,非常奇怪。找不到说得通的理由。” 门外的脚步声让他们同时转过身去,从声音判断是向这里来的。两人来到门后挤在一起,气都不敢喘。 门把手动了一下,又停住了。咔嗒一声又转动起来,门慢慢地被向里推开。开来一半时他们已不光听到门轴吱吱作响还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艾勒里从门缝里向外窥望,身体一下僵住了。 马克·泽维尔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站在他嫂子的房门门口。他面色苍白,由于紧张身上像紧绷着什么。他站在那里不动,足有一分钟,像是在犹豫进退。艾勒里不知他还要这么耗多久;还好他突然转身,关上了门,脚步声告诉他们,人已经沿着走廊去了。 警官打开门偷眼望去,泽维尔沿着铺地毯的走廊向尽头他的房间走去。他摸到门把,打开门,消失了。 “那么这又意味着什么呢?”艾勒里小声说,跟在父亲后面从泽维尔夫人的房间里走出来,“到底是什么吓着了他让他要溜进去呢?” “有人来了,”警官低声说。两人快步走进自己屋里,然后慢悠悠又从屋里出来,就像是刚准备下楼似的。 两个头发梳理得很整齐的年轻的头探出来——是那对儿双胞胎上楼来了。 “啊,是你们两个小伙子,”警官和蔼地说,“打算睡个午觉吗?” “是的,先生,”弗朗西斯说;他好像有点心慌,“唔——你一直在楼上吗,先生?” “我们以为……”朱利安欲言又止。 弗朗西斯脸色发白,他和他兄弟之间想必有过短暂的龃龉,因为朱利安停了下来。 “只是一会儿,”艾勒里笑着说,“怎么啦?” “你们没看到什么人……上来吗,先生?” “没有,我们刚从卧室里出来。” 男孩们勉强咧嘴笑笑,不安地挪动了几下脚步,然后才走进他们自己的卧室。 “看得出来,”下楼时艾勒里轻声说,“男孩们是想做些男孩做的事。” “你什么意思?” “噢,再明显不过了。他们看到泽维尔上楼,纯粹出于好奇也跟了上来。而他听到他们上来就溜了。你没听说过一般的男孩都喜欢探秘吗?” “噢,”警官抿着嘴说,“可能的,但泽维尔呢?他上来干什么?” “可说呢,”艾勒里一本正经地说,“他上来到底想干什么呢?” 骄阳下整栋房子都显得萎靡不振,哪儿都热得碰不得,到处都是细烟灰。大家都懒洋洋地聚在相对凉爽些的游戏室里,倦得话也不想说,玩也没兴致。安·福里斯特坐在大钢琴前,弹着毫无意义的曲调;汗湿了她的脸,也通过她的手指弄湿了琴键。连史密斯也从烤人的阳台上撤了进来;他独自坐在钢琴那边的角落里,叼着没点燃的雪茄,不时眨眨他那金鱼眼。 泽维尔夫人今天睡醒后第一次回复到她女主人的身份。她似乎早已从噩梦中走出来,脸色柔和,目光中也没有那么多怒气了。 她摇铃叫来女管家:“开午饭吧,惠里太太。” 惠里太太显然很困窘。她绞着手脸色发白:“噢,但是,泽维尔夫人,我——我办不来。”她声音越来越小。 “为什么办不来?”泽维尔夫人冷冷地问。 “我是说我开不出正式的午饭来,泽维尔夫人,”老妇哀叹道,“已经——已经没有什么真正可吃的东西了……” 高个女人直挺挺地站起来:“什么——你是说我们的食物储备告罄?”她慢慢地问道。 女管家很惊讶:“但是你应该知道的,泽维尔夫人!” 她把手放在额头上:“是的,是的,惠里太太。也许是我——我没注意。我一直有些心神不宁。难道——什么都没有了吗?” “只有一些罐装食品,泽维尔夫人——蛙鱼、金枪鱼、沙丁鱼,这些还有不少;还有几听豌豆、芦笋和水果。早上我烤了面包——面粉和酵母还有一些——但鸡蛋、奶油、土豆和洋葱已用光了,而且……” “请做些三明治吧。还有咖啡吗?” “有的,夫人,但没有牛奶。” “那就茶吧。” 惠里太太红着脸退下。 泽维尔夫人小声说:“我真是非常抱歉,我们有点儿青黄不接了,现在正是食品商送货的时候,可火势……” “我们完全可以理解,”卡罗夫人笑着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一切从简吧,用不着责备自己……” “而且我们也都是些游手好闲的人。”福里斯特小姐逗乐地说。 泽维尔夫人叹息一声;她没有直视那位娇小的女人,在屋里走了几步。 “也许我们应该施行配给制。”霍姆斯医生迟疑地说。 “看来不得不如此了!”福里斯特小姐叫道,在琴键敲出了一个可怕的和弦,然后脸一红,又沉默了,好长时间再没人说话。 后来还是警官柔声说道:“大家注意。我们还是应该面对现实。我们的确已陷入一个可怕的困境。到目前为止我还指望山下的人能对大火做些什么。”大家都偷偷地看他,尽力掩饰自己的不安。他又急忙补上一句,“噢,他们当然会,只是……” “你们看到今天早晨的烟了吗?”卡罗夫人平静地说。 “我从我卧室的阳台上看到了。” 又是一阵沉默。 “在任何情况下,”警官急忙说,“我们千万不要绝望。像霍姆斯医生建议的,我们恐怕不得不非常严格地节制饮食。”他咧嘴一笑,“这对女士们应该比较合适,呃?”她们报以无力地一笑,“这是个明智的选择。只是个尽量持久的问题——我意思是,要等到救援来到。只是个时间问题,你们知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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