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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一流的家伙,”特里对着麦可卢医生的背影说道,“怎么样,奎恩?你想到有什么地方要去吗?我敢打赌,你已经觉得疲劳了。”

  “我饿了。”艾勒里说道。

  特里看起来有一瞬间失望,然后他叫喊:“哟,出租汽车!”而伊娃朦胧地发现她自己在笑。在去唐人街的短短的路途中,尽管车子摇摇晃晃,但特里仍在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在付给司机钞票时,他说:“不用找钱了,傻瓜。”然后引导他们穿过狭窄的皮尔大街的人行道,到一个看起来像是地下室的入口的地方。

  “别在乎这地方的外观。它是真正出色的。

  全部中国人都在这里就餐。喂,冯。”一个宽面颊的中国人笑着,在地下室餐馆上下忙碌着。那地方只有三个人,一个年老的戴着黑帽子的东方人,除了啤酒瓶子外,在喝着米酒。

  “不要介意,冯。我自己选一张桌子。那是嶂螂从来不去的一张桌子。”

  他把他们引导到一个角落,献殷勤地为伊娃搬好了椅子。

  “嶂螂,”他说道,“不过是个噱头。”她再一次微笑了。

  “墙壁是讨厌的绿色,而且很肮脏,但是,厨房无可挑剔。想看看它?”

  “不啦,谢谢你。”

  “就是那个!你的嘴旁边有个酒窝,你应该更经常地显示它。哟,奎恩!振奋起来。你看起来仍旧很阴沉?”他咯咯地笑着。

  “住口。”艾勒里易怒地说道,“你在这种地方,究竟要吃些什么?”

  “把它委托给奥斯卡叔叔。魏!”一个腰上带着围裙却没打领带的矮小的中国人急忙奔跑过来,“大大的万摊。蛋卷,三份。虾炒杂碎。中国美味。山东风味。在大米上重压。酒。茶。开始!”

  “听上去好像可怕的阉象,”伊娃说道,“我只要一些中国美味和茶。”

  “我给你什么你就要什么。”特里从他的肩上不经意地抛掷了他的帽子,而它却奇迹般地挂在墙壁的木钉上了。

  “如果你觉得热,脱掉你的外套,奎恩。冯不会介意。”

  “麦可卢小姐也许介意。”

  “啊,我不介意!”

  “说吧,你没问题了,美丽的小姐!感觉好些了?”

  “你没给我感觉任何事的机会。”伊娃说道,“我母亲在什么地方,特里?”

  特里向远处看着。通过极大的厨房门,魏出现了,端着庞大的像个地图册一样的托盘。

  “我不知道。”

  “但是你说过——”

  “我知道我说过什么。”他转过身,拿起她的手,心不在焉地摸着她的手指,“那是一些花炮吗?我必须说些事情,小宝贝……重心失控,那就是原因。”

  “那么你不知道!”伊娃叫喊道,“没有人知道任何事情!”

  “别紧张,伊娃。别想了。记得你那老爸说过什么,他是正确的。忘了它,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魏来到了,在他们前面放下一个巨大的盖碗,发出了砰的响声,溅出了一些汤。

  “万摊。”他宣布道,然后拖着脚走了。

  这是地道的中国汤,里面有丸子,漂浮着厚厚的猪肉块,就像河流中的屑片,热气腾腾,闻上去美味可口。

  “啊,”特里蹭了蹭他的手说道,“这里,小宝贝,把你的碟子递给我。那些是中国的炸馅饼。知道炸馅饼是什么吗?我过去经常买它们,在查理大街下去离老芬克乐斯丁不远的地方,那时我还是个卖报纸的小孩子。他用一个小的运输车推……”

  艾勒里听着特里喋喋不休地说着,不给伊娃一点时间去思考,使她笑,使她说话,一切看起来令人感到非常凄凉。

  当他喝着汤时,他想到了这个活泼有余、优雅不足的特里·瑞先生,是个异常地敏锐的青年。他沉思着,你从不会知道瑞先生真正思考的是什么。

  “美味的汤。”艾勒里说道,“现在请原谅我打断你自传的细节,但在我看来,特里,你像是一个疑心重重的人,在暗中吹着口哨。”

  “你这么认为?”特里叹息道。

  “我应该怎么办?”伊娃在惊慌中说,“你是正确的,奎恩先生。这不是好的借口。”

  “再来一些蛋卷。”特里说道。

  “你是好心,特里,但这真的没有用处。我深深陷入事件之中,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特里瞪了艾勒里一眼:“那么,你知道你的老爸,他现在打算做什么?”

  “寻找那剪刀丢失的一半。你能确定你没在任何地方看到它,伊娃?”

  “确定。”

  “它不在那里。”特里厉声地说,“任何一个人都会向他把这个工作推掉的。你的老爸也知道这一点。他的人用真空吸尘器从头到尾检查了那些房间,所有的地窖、庭院、房子内部和外面——”

  艾勒里摇了摇他的头:“我希望我知道应该怎样做,但是我不知道——完全地迷茫。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案件,在外观上是如此圆润,但可以琢磨的事实又如此之少。”

  “我对一件事情感到高兴,”伊娃一边吃着蛋卷一边说道,“母亲不能——没有杀人。因为那个门是从卡伦的卧室里面闩住的。”

  “那么,无论如何,我们还有休息的时间。

  在爸爸发现那个卧室门的事情之前,我们没问题。”艾勒里说道。

  “他怎样去发现?他惟一能够发现的办法,就是我们之中一个人说出来。”特里皱着眉头,“还有一个人可以。”

  “谁?”同时伊娃的脸红了,她知道他指的是谁。

  “给你那块钻石的家伙,那个斯科特。到底是什么使你爱上了他?再来一些炒杂碎。”

  “我希望你不要用那种方式谈论迪克!他在心烦——他不应该么?他不容易面对,他的未婚妻正处在因为谋杀而要被捕的边缘。”

  “那么,这对你是比较容易的了,是吗?听着,小宝贝,他是个卑鄙的家伙。让他走开吧。”

  “请不要说了!”

  “如果我可以打断这浪漫的插曲,”艾勒里说道,他正努力用筷子去夹住虾,但是徒劳无益,他只得放下了筷子,然后用叉子去搜寻,“我认为我想到了一些事情。”

  他们一致叫喊道:“什么?”

  艾勒里用纸餐巾擦了擦嘴唇:“伊娃,当特里朋友走到卧室门时——我指的是那个通向屋顶阁楼,并且发现它被用门杠闩上的门——你在什么地方站着?”

  特里眼睛收缩了:“这一点会产生什么问题?”

  “有可能关系非常大。说呀,伊娃!”

  她看着他,又看着特里,然后再一次来回看着。

  “我想我是正对着卡伦的桌子。有什么关系?”

  “那是对的。”特里说道,“为什么问这个?”

  “在他去屋顶阁楼门之前,你看了插销吗?”

  “没有。日本式的屏风一直把它挡住。我告诉了他门所在的地方,他把屏风搬到了一边。”

  “然后他的身体被门阻塞了?直到他搬到一边,你都没看那插销?”

  “那时我一点也没看它。他正好告诉了我——”

  “哟,等一会儿,”特里说道,“你到底搞的什么把戏,奎恩?”

  艾勒里猛地坐了下来:“你知道,我有那种类型的头脑,不能理解不可能的事情的。我是个习惯性的怀疑一切的人,特里。”

  “跳过这些粉饰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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